6.第六章[第1页/共3页]

“宁姐姐，我们能够很快就得回家了。”用晚餐时，阿玖忽扑闪着大眼睛像是感喟，皋兰警悟，看了看四下，低声斥她一句：“不要胡说话。”

虞归尘望着他背影：“我不是已在建康了么？”

虞归尘饮过热茶，便褪了外套：“有所耳闻。”

“统统都好，公子操心了。”赵器恭敬低首，冷静替两人掩了门而退。

他声音冷酷，和她模糊的等候截然相反。她常日在某些场合中偶尔碰到他，皆是温存笑语，唯独待她，仿佛尽是讨厌，想到这，一颗心撞得胸口发疼。

“不知大将军是如何坐实阮氏谋逆，竟能让今上也无可何如。”

日子挨到立夏，琬宁是见了赏物才想起的。建康的立夏要尝三鲜，长江的鲥鱼，北湖的樱桃，高淳的青梅。而宫中则又多赏了凉扇，龙须席等物件。

“mm，你为何要跑？”

她感激冲巧衣一笑，步子罕见的轻巧。巧衣不由跟了两步，倚门看那一抹身影出了天井，一缕心伤幽幽堵在胸口，终究化作半声感喟。

“就这个项目？”

“你返来了。”成去非抬眸，一副静候故交的神情，面前人洁白的模样，并无半分窜改。那柄长剑放在桌几上，折射着烛光分外刺眼。

“你如何筹算？”

“西北诸将多是父亲旧部，一个小小的参军，本不该掀刮风波，有人想要介入大西北，此举不过成心蹚水，”成去非眼眸忽沉下去，西北军是成府安身立命的底子，断不能落别人之手。

“mm可知为何选你做公主侍读？”他蓦地换了话题，琬宁谨慎翼翼摇首，心底却狂跳不止，这个题目，的确从未有人跟她解答过。

虞归尘想到这，道：“这边子遐邓将军诸人再去了西北，宫中空虚，要谨慎。他天然也清楚西北多为你家旧部，一时动不了，而内宫则相对轻易多了……”言外之意已明摆着，虞归尘这是在给成去非提示。

外头风雨声不断，一阵轻寒，两人就着烛光低语扳谈至半夜，仍不觉倦意。直到四更天，两人这才相对而卧，和衣而眠。

驱车上东门，眺望郭北墓。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潜寐鬼域下，千载永不寤。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如何会如许呢？她脑中有一瞬的空缺，呆呆望着空盒，身后忽响起熟谙的声音，是巧衣！

“阮正通修书二十载，说到底，还是坏在笔墨之上。”

琬宁忽想起常日里景象，巧衣都是会拿赏钱的，蓦地明白这层意义，却非常难堪起来，幸亏一眼瞧见那几案上奁盒，暗自松一口气，疾步走了畴昔。

“阮氏逆反一事已结案，今上受了很大的打击，精力不是很好，”成去非朝书架走去，递过来一卷东西，虞归尘放开来看，目光扫下去，脑中跳出些面孔：

林子里忽传来琴声，她不由立足，很快，琴声骤停，有人击节而歌。

“诛晁错罢了。”成去非脑中跃出当日朝堂一幕幕，初时，谁也没想到建康王手腕如此狠辣，等局势严峻了，方觉悟建康王这是要赶尽扑灭，再去讨情，竟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他气势正盛，阮正通接管得也安然，仿佛和今上自故意照不宣的默契。阮氏的覆亡，一下便刺透世家大族们的心尖，建康王磨刀霍霍的架式，任谁也不敢轻视了。

禁卫军中多是世家后辈，民风不佳，此事大师心知肚明。成去非本但愿内弟接办，能一整法纪，不料西北事发俄然，建康王脱手敏捷，断了立室涉足禁卫军的一步要棋，自家只能另作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