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借茶说三境[第2页/共3页]

绿萝初听这两个名字，甚觉迷惑，低头思考半晌，也是不解此中含义，因而躬身问道：“小女子痴顽，还请大人见教。”

绿萝闻言，不再搭话，而是又将茶杯斟满，说：“请大品德第二杯，再啜美酒。”

龙少骢闭目回味了几番，开口说道：“女人所沏之茶，五境具美，但非要论个凹凸，少骢以为应是茶水最好。”

“喔……”龙少骢顿觉失态，微微一笑，表示歉意。对方虽是大秦先人，但时候已过千年，天然以日本族人自居无异，和她论起中土乡情，真是冒昧了。

绿萝望着躺在榻榻米上的男人，素手重抚着对方漂亮的五官表面，欣然说道：“如果‘人生只道是平常’，那该多好，只是运气却恰好选中了你，谁也没法窜改。唉，你真不该生在这个乱世……”

“所谓高处不堪寒，少骢缘薄，从未亲临富士山，但与其登高孤寂，却不如立于郊野间，感六合苍茫，居于屋檐下，享炊火人家。”

龙少骢此时髦致颇高，朗声说道：“这第一杯茶，味淡娴雅，狷介绵长，让人不觉苦涩，徒生再饮的欲望，正合中土宋朝期间一首词中所吟：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此乃人生第一境地，初入尘凡，不谙人间痛苦，常常喜好登高望远，心系天涯。”

“这第二杯茶，滋味醇厚，苦涩之感顿入心房，其味觉和第一杯饮下后，心中所盼大不不异，但茶已入腹，甘涩之味，又让人回味无穷，不忍舍弃。正合人生的第二个境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蕉萃。入得尘凡，历经风雨跋涉，所得所失，自与初时登高所愿大不不异，却又不能随便放弃，唯有饮尽苦涩，蕉萃前行。”

这句“雨涨秋池”乃出自唐朝李商隐的“问君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时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本是送别、思君之句，竟被绿萝用于品茶当中，真是别有一番神韵。

绿萝却说：“公子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不迟。”

这一笑倾慕之媚，让龙少骢不由得开口说道：“本日能和女人相识相知，甚是有缘，请不要再对少骢大人相称，叫鄙人少骢或公子便好，我也并非甚么达官朱紫。”

因为日语程度远未到登峰造极的境地，龙少骢一时髦起，竟将两句宋词用汉话朗读了出来，不过这也难不倒绿萝，因为日本笔墨，乃是由男人传入后，在草书和楷书根本上，构成的平化名和片化名，当代日本凡是习文断字者，无不对汉文和汉话非常熟知。

“奴产业即斟来。”说完甜甜一笑，竟多了一份调皮之色。

“大人，饮完这第二杯茶，可否有新的感悟？”绿萝抬眼问道。

“这第一杯茶，少骢称它为‘天涯路’，第二杯，称之为‘人蕉萃’，不知女人觉得如何。”

龙少骢说：“这要等品得女人的第三杯茶，方能见出分晓。”

这一闻入心的感受，顿时让龙少骢嗅到了一股乡情，固然本身故乡并非碧螺春的产地江苏，但身在异国皆为客，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情怀悠但是生，不由得问了一句：“不知女人家住何方？”

此时的龙少骢，就像赏识一份文雅，感受不是少女在泡茶，而是少女也在茶中，圆月清风之下，茶还未饮，心已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