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吏的嘴炮[第2页/共3页]
左史这边站出来个灰衣掌书辩驳:“呵,右史掌书此言何其好笑!成汤武王以己之身拨乱归正,你说是天道常在。庄王【3】介入,你说‘周德虽衰,天命未改’。现在昭王夺鼎已成定局,何解?莫非你承认他秦国乃天命所归?”
此时木秀于林,必有风摧。
中间的王宠也戏谑道:“莫说,只要赵国用我,我还真想试一试,挣个王宠,也不算亏。”
只是半晌,想起宿世爷爷说过的话:宁性为善。便不动声色地按下心底的那份冲动,定神放心,用心侧耳聆听已然辩论起来的摆布史部下的文吏们。
以是也难怪世人如此惶恐。
有些话固然是那么说,可真放在治国之道上,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莫说拜相封侯,就算是少年立名也是不成能的。退一万步讲,他真能在这些博学的文吏面前大出风头,让别人重视到他,莫非此后就能青云直上了?
帝禹之时,曾命九州征鼎献于夏王室。后成汤灭夏,九鼎转入商邑。又逢商纣残暴失却民气,武王替天行道,伐商功成携鼎西归,传到其子成王时,又把九鼎迁到镐京,行“定鼎”之仪,至此,九鼎仿佛成了王权的意味。
现在九鼎归秦,便是表白秦已有了征讨六国的资格。动静一至,便如同巨石入海,说是激起千层浪也不为过。现在,莫说小小的太史府,就算是赵国的政治权力中间,乃至全部天下的人,都开端感到一种透入骨子里的惊惧彷徨。
灰衣掌书说到畅快处,大袖一振,看着被本身说得青筋暴起的右史掌书,心中大快,嘲笑一声,又将声音拔高了几度持续发问:“再敢问,你口中的天道又是何解?为何秦国几次犯我三晋,上天不罚?更有长平之战坑杀我赵国数十万战俘,如此天良尽丧,不但不罚,他狼秦之势反如日中天,你口中的天道缘何不公至此?”
绛衣掌书又一次轻哼一声,面有愠色道:“若如尔等之意,不主动,不作为,合纵当然难成。但成事在人,我赵国前有拉拢三晋合灭智氏解母国之围的张孟谈【2】,时隔本日狼秦觊觎,莫非一个个竟都成了缩头乌龟?”
右史那边这回又出了个黄衣掌书:“古有成汤灭夏,武王伐商,可见天道常在。后有庄王介入,周德虽衰,然天命未改,仍存留至今;今秦以虎狼之心强夺九鼎,背叛天道,只需少待,上天必替我山东六国惩恶罚秦。”
至此,右史那边的几个被灰衣掌书驳得哑口无言,一个个低头悻悻坐归去,更有几个气不过的,饭也不吃,甩袖分开了。
张先大要上八风不动自顾低头吃东西,实在那些话全数都入了他的耳,用饭是真,低头深思一样也是真,贰内心来回转着很多事情,以是人就显得更加沉默了。
赵高心中腐败是因为他晓得汗青走向晓得赵国的运气,赵高苍茫是因为就算晓得了汗青,若要让他谋一条前程,该何去何从才气让赵国百姓安身立命,他也是拿不出来的。
但是若说刚才在论国之时左史这边的灰衣掌书心中是畅快的话,现下争得了胜负他却有些欢畅不起来,乃至开端苍茫。
可贵赵高当晚也是躺在硬床板上左翻右翻睡不着,单独想了很多事情,有的是关于上一世父母亲的,也有关于本身此后何去何从的,固然常常警告本身不要想太多,但是白日那场论争倒是不时浮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饭堂里唾沫横飞,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谁也顾不上甚么礼节了,举箸比划的,手拍案几的,挽袖子的,撩衣摆的,各种气象的确让赵高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