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妖物[第1页/共2页]

花既已逝，余人神采便垂垂舒缓，目睹应是无有大碍，石朴方心中才是安然。而初阳却不肯就此干休，又有秋风开朗缓缓而来，将果实催红染香，摘采只在朝夕间。

正巧陆自清前来相邀，初阳自是依约而往。途中见其神情愉悦，想来清华山所得必不在很多。而韩之霜见二人重信守诺，暗澹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神采。

“六合之广，无穷无尽；日月之辉，无边无涯。如果不能矜持，行走此中非是自大便是自大，若为此等情感所控，便是落了下乘。”末端初阳出言警告道：“即便心内一片荒凉，我还是是我，不能轻动其分毫。”

“此物乃是驱心魔避心邪之用，怎可一试口腹之欲？暴殄天物。”初阳见小狐垂涎三尺的没出息模样实在没有好声气，转头说道，“石师弟，此枚清心果我已应允清幽山韩师姐相赠与她，便由我妥当收管。”石朴方自无贰言，双手奉上。

初阳细细想来这应是考校得失之心、真假之分，心中暗叹此处不知乃是何人所设，到处有深意步步含诫言，真是用心良苦。

周遭之情面感窜改愈深，那花的色彩就愈发通俗，好似以之为食。一向听任，只怕林引箫等人便要沉湎此中难以摆脱。见世人神采悲喜频繁更迭，石朴方始知有异，想要上前唤醒却又恐办事不当而致不对，只得转头向初阳求救。

“此言也不无事理，公然三人行必有我师，初阳受教了，便依你所言。”初阳本意是要几人再多多磨砺，闻言倒也觉非常在理。

“得人指导迷途知返也何尝不成，那个无惑？那个无难？道途难行，江师姐何不襄助一二？”石朴方虽不喜与人辩论，此时说来却别有事理。

场中各门各派有喜有忧，神情各不不异，想来收成必是各不不异。唯独清幽山诸人神采多有懊丧，想来必是白手而返。此事为初阳猜中，却只能暗自感喟，不能据实以告。

幸而次日凌晨，大家均是神采一新，想来昨日之事也一定无益。如此一来，清灵山有初阳主使，诸人共同，采收之事倒也相对顺利。只是未曾猜想清心果更有虚果实果之分，叫人白白担搁很多工夫，终究到手的清心果也不过三枚。

三今后，方寸山中风景扭曲撕扯，待能见物世人已在入口以外。而所收藏之清心果竟然由拳头大小缩减为海棠果普通，须弥芥子、芥子须弥，不知是方寸山中六合小，还是神州广博六合宽，好不叫人感慨。

言者偶然听者成心，初阳不免暗道：“纯粹之人行纯粹之事，见花而赏却不为落花可惜，见月而歌却不为残月伤怀，非是无情只是不等闲为外物所动罢了。此子若能长存此心，只怕是前程无可限量。”

小狐却忍不住在一旁插话道：“山中菌菇光彩越光鲜越是毒物，不料花中亦有此类。公然美色害人，此后我须得阔别才好。”一边说一边狐脸上暴露凝重的神采，不伦不类叫人哭笑不得。

唯有石朴方无知无觉,纯真地笑道：“此花甚美,清灵山虽也有繁花如云,倒是远远不及。”

“美色害人？与你小狐又有何干？假作老成怎不知自家稚气未脱？胡言乱语真是贻笑风雅。”初阳笑着呵叱小狐，“且立于远处，乖乖看我施法救人。”

此时林引箫等人正从悲喜交集的表情中复苏，大家脸上俱有愧色。初阳也不叱骂，反而轻描淡写地说道：“清心果已成，朴方你且上前细心采收。云师兄尔等心神大伤不若好生疗养，再将方才所见所感再三磋磨，以免今后重蹈覆车。”

石朴方虽知小狐深通人意，却不知已然开窍能言，不由很多看了几眼。小狐为初阳斥责，心中正有些不畅，见他望来竟然白眼相加扭头而去。石朴方倒也不计算，只是静待初阳脱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