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害生于恩（新）[第1页/共2页]

一时候胡家院中人声起伏，各执一词,喧闹不安。鬼物眸子乱转,,不知有何运营。小狐明显已是难耐辩论之声,双耳几次颤栗不已。初阳也觉聒噪，只能厉声喝道：“且听白叟家尽述详情，再做事理。这般骚动，无济于事。”

初阳见这满院老者，一具女尸，心中也是黯然，低声应了一句便抱起小狐往外而去，英娘也隐没再无声语。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气死我了。

见初阳英娘皆是利诱不解如有所思状,阵中二人当下膝行而出，叩首如捣，口中慌不迭地说道：“此非是邪魔外道,乃是我胡家独子胡不皎。还请大仙、仙子部下包涵,脱其于苦海。”

“精血饲鬼，终害本身。想来胡不皎本自胡家血脉，又得二老精血，故而能与祠堂香火供奉所生之神识相融会。鬼物既成，焉能积德？必是家中人等精血俱为之所摄，神智更是为之蒙蔽。如有他乡客上门借宿也尽为鬼怪血食奉侍之人。若不是其法力寒微，拘于宅院之形，恐怕这村镇中人尽数为之所害。白叟家你说是与不是？你还敢言请部下包涵？”初阳想是有些冲动，言语也多有指责之意。

胡继善点头称是，但面上犹有期冀之色，嘴唇开合数次终是不语。胡颜氏倒是奔上前来，跪于初阳面前，一边重重叩首一边要求道：“父母之心，唯儿是命。大仙亦是人生父母养，看在天下父母心一同的份上，救救我家皎儿吧。若事能得成，胡家必有重报，即便要为你当牛做马、泥像立庙也是心甘甘心。”

“易经有言：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我昔日终不得解，本日见此惨事，方才洞彻。只是天下之大，以恩生仇，因爱成恨也不知几数，只能枉自扼腕罢了。”英娘见鬼物消逝不见，因而轻声叹道，“初阳，其间事了，不如拜别。”

“旧岁犬子因故与人争斗而致数人死亡，我虽肝肠寸断也是无可何如，眼睁睁瞧着我儿成了刀下鬼。”说道此处，胡家老翁已是嚎啕，泣不能言，言不成句。很久方勉强持续道：“安知皎儿当夜魂归故里，盘桓故居不去。我佳耦虽惧人鬼殊途，却更不肯就此永诀，故而以本身精血饲之。”

胡颜氏已是老迈，如此行事，未几时额间殷殷血痕便已是血流汩汩，扶之拒不肯起。英娘见其白发苍苍，鲜血淋漓，心中怎能忍心？只是鬼物所行难容于世，若不惩办又怎能停歇无辜者的血泪？当下初阳与英娘俱都哑然，而院中又有不平之议模糊而起。

言毕，胡颜氏拼却性命将最后一口精血吐出喂与胡不皎便寂然不动，朝气已断再无气味。胡继善肝胆俱裂，便要撞墙他杀，跟随而去，却被初阳拦下道：“生难死易。一死了之，确是易事，但若要弥补往昔不对，即使煎熬苟活亦不能辞。”

一言既出，便如巨石入水中，激起浪千层。

胡家佳耦见二人言行勇敢，想来应是通情达理之辈，心下安宁。此中老翁便缓缓开口叙说旧事：“小老儿本是此家仆人，名字唤作胡继善。此老妪乃是山荆胡颜氏，此鬼物更非是别的实是我家小儿胡不皎。”

胡继善思及旧事想是心中痛苦，泪流不止声音哽咽，“想我佳耦二人虽有产业无数，虽是素行德善，却于子息上甚是艰巨。也不知费了多少工夫财帛，年近四旬方得了这一子，自是爱愈珍宝，但有所欲无不赐与。”

两下正对峙间，鬼物突做人语：“老东西，幼不教我，长不诲善，而致我深切歧途，就义性命，怎敢说是为人父母？因己私心，饲鬼为患，而致我身为鬼怪，日渐成魔，还敢要求别人？凡此各种祸端，均是由你二人而起，不省己身，而罪于我，可恼可爱。”满院之人闻言俱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