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钓叟（新）[第1页/共2页]

清泉真人却仓猝起家笑着迎去：“钓叟，何故姗姗来迟，大河之上但是有所得？还是想要食言而肥？”

“势之转换，只在一点，只在一线，只在一面，只在一时，而非是全局。如果纵观全局，则必是万物均衡，而万事皆依其道而行，水亦不能跳出其外。然要得纵观全局，却非吾辈之能。初阳如果他日你能尽晓五行之意而观一界之窜改，便知此中奇妙，待到当时你方可谓大能。”钓叟并不断步，言犹在耳人已在屋外，“善用水之气味，对你裨益非常。如有水之迷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初阳倾波各自思考，但钓叟并不待其作答，袍袖翻飞间，桌上之物再变，房中乃见积水成溪，其势柔缓；会聚成河，其势奔涌；终是沧海，其势博识。钓叟吟道：“积势而为，顺势而行，浩浩大荡，难于对抗。水未有变，而势有转换，可谓存。此存之意，又不知初阳等觉得如何？”

“倾波，名字不俗，高资质单一水灵根，非常可贵，不如割爱与我？”钓叟摆布细细打量二人道，“咦，初阳怎是木灵根，却又身蕴水之气味？”

师父出言，弟子自是顺从，初阳与海倾波款款而拜于座下。安受此礼后，钓叟才笑着一一扶起，口中却道：“佳徒如此，清泉骄傲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莫不是欺我门下无人？”清泉真人但笑不语，并不回击。

这几日,初阳几人逗留的小院落也是分外热烈,形形色色的拜访者虽比不得过江之鲫，但也非常让人困扰。送走刚才拜访的青云山流云真人师徒几人，初阳揉揉比来假笑得有些生硬的脸颊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对海倾波道：“大师兄，道求清心尚寡欲,何故道门中人有如凡尘俗人般趋利附势？这二日所来之人，多有脸孔可爱之辈，欲要不加理睬而又拘于礼节，真真令人沉闷。”

距八月廿日另有二三日,但因剑灵嘉会乃是天下道门一大盛事，来客自是络绎不断，清华山高低也是大家繁忙非常。

话音落，幻影散，桌上还是无一物，但谁能说方才所见俱是虚无？钓叟又开口道：“上善如水，厚德载物，故此柔之顺之存之，都可谓之包涵之道，也可谓之保存之道。本日言尽于此，此中之意且本身细细体味，但若要得其底子，还得往水上赏日月之行历起落几次。”

初阳努努嘴表示海倾波看向自家师父，口中低声说道：“师兄之言倒也极是，便是如师父也不得不如此，何况你我呢，徒唤何如罢了。”

初阳心中非常骇怪：何人如此不羁，勇于不经通报便肆意出入其间？她不由得定睛望去，却见来人约莫五旬，头上随便绾着一髻，一身旧衫便如平常村夫，面庞也极是浅显无甚神采，不免多有迷惑。

钓叟正要起家往清泉真人处去，初阳吃紧问道：“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为颠覆只在几次间，此为势之窜改；又言道，土能克水，堤坝困水乃是常事，但水滴石穿、水过砂石俱下也是常理，也是势之窜改。我今冒但是问，到底何为势之窜改？势之窜改能够常有？”

钓叟清泉二人比肩而行，言辞间分外随便，明显交谊非比普通。落座之时二人也并无端作谦让之态，各自寻得中意之处安坐便是。

“我几时说我要食言？只不过一时候小有喟叹罢了。”钓叟想来必是胸怀开阔之人，郁结之气只在朝夕间。

本来那厢清泉真人本就不肯与人迎送，天然更是满脸不耐。只见他斜倚榻前，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小狐，心机却早就不知安在，天然也就未听到门徒们的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