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土之气息（修）[第2页/共4页]

“世叔自证得意，自化人形罢了，初阳岂敢随便居功？若要称谢，方才世叔赠我土之气味又该做何事理？”初阳天然不肯自大，谦逊以对道。

言毕，石远山弹出一道土之气味赠送初阳，并叮咛道：“水木土，三种气味已可互为增益，初阳且好生体味揣摩承载之力，如有所得方不负我本日之情。”

初阳正要出言回绝，小石麟兽便窜至脚边，用嘴咬住衣角往自家方向拉扯而去。不得已，初阳只得笑施一礼道：“前辈美意，初阳却之不恭，便前去叨扰一二。”

思及此处，初阳如何不知石远山对己之厚望，但也不出赘言只是驭剑腾身而上。待得回至灵石洞中，初阳目睹甬道中被石麟兽群碎裂之处一点点被石远山施法复原，地底天下一点点在眼中消逝，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唯有酒醉的小狐还在睡梦中，不知今夕何夕。

初阳大惊，小狐亦吃紧奔回其身边，虎视眈眈以候来人。石麟兽群倒是一阵吼怒，齐齐奔向来人，不，是来兽。来兽已近人身，身着青色儒衫，唯有项上头颅还是石麟兽首，甚是奇特。此兽虽是奇形怪状，但初阳确知这已是一只半化形异兽，再修上些时候便可化身完整，真正迈入高阶异兽的行列了。

曲调凹凸各有分歧，但所谓天籁之声便是这般简简朴单而动听心魄，小狐与兽群更是沉湎此中，点头晃脑如醉如痴而不自知。一曲结束，四座皆静，唯留水滴声声如有微微憾意，又如有丝丝知音之喜。

此言一出，二人皆是哈哈一笑，再无其他客气拘束之语，只须交谊存于心胸又何必巧舌甘词？策画坠落其间时候已久，初阳偶然再多做盘桓，顺势起家抱起小狐便要辞去。石远山也不苦留也不约期再见，只是相陪回至来处表示初阳自行拜别。

音本天成，妙手可得，击石拊石，随性而发，本来如此。

“石叔，此言乃是正理，天然不错。”初阳还是有些愤怒。

初阳缓缓展开双目,却见四周石麟兽群并未阔别而是环候于侧，有如保卫拱护四周。见初阳醒来，群兽欢啸连连,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小狐亦在一旁手舞足蹈,想来与石麟兽群已是化兵戈为财宝。初阳暗笑道：兽亦有灵，对人对物憎之怨之，喜之爱之则必色色现于言行，无有分毫掩蔽,倒也是坦诚敬爱。

石远山亦知女儿不善酒气，故而两人豪饮数杯便率先停杯，改与初阳论及方才之乐声。反倒是小狐与幼兽狼狈为奸乘其间隙，偷喝很多美酒，醉步盘跚醉容可掬，只可惜无人有睱一顾。石远山与初阳说到妙处，更是击节为赞。偷饮之兽被其声惊起，举头苍茫地四周张望不定，发觉无恙后又重归浑噩当中。

正要拜别，石远山不知何故取出一串红豆手链递与初阳，只见其上红豆颗颗暗淡无光，想是已有些光阴，与素净旷达的红豆大相径庭。初阳非常不解，正要出言相询，却听得石远山叹道：“旧事若盘石，过往不成转。情思如蒲草，柔韧犹可援。这串红豆乃是昔年旧物，于我无用赠送初阳必有其用。”

中正清扬，群兽起舞，歌之咏之，以寄吾心，本来如此。

“焰华漫天因引信而起，烈焰翻滚因火星而生。若非初阳天籁之音动我心胸，怕是难有本日之果，石某还需多谢与你。”石远山嘴角含笑和煦如风地向初阳谢道。

“孺子可教也，初阳心中有得，道心不失，真是可喜。”石远山窥得初阳心机反而对她道贺，稍稍停顿又说道：“若无一沙一石皆墨守何来一丘一壑尽风骚。若无土石承载，而草木万灵安在？我只愿初阳今后遇事多能求诸于己，问问何物方为己心之宝，明辨真伪是非，便不愁道途有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