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1页/共2页]
“我族长年于其间来往不竭,一应事件倒也不需多虑。而我族先祖多由沧州、登州而来,尚武之风甚重,又何患盗匪之属?然由此而东诸国多崇天方教,故此女子须得以头纱覆面,初阳如果不能从俗只怕多有是非。”余氏娓娓而谈,应是所知甚详。
时月仓促,舜英方将将习得礼节之数,便已是相约东归之时。初阳重信守诺,自是不肯耽搁其事,提早数日便往绿洲地点行来。
“何来叨扰一说,此当是我族之幸事。我等未知初阳可擅骑术,故而橐驼马匹皆已备下,肆意择选其一便可。”余氏言谈和煦,举止恰当。
言罢回身,长鞭劈空爆响三声,如有催促之意。橐驼马匹虽是不舍终是缓缓而行。耳中语声绝,然群情黯黯,如闻泣幽不断。
共祖祠中早已是空空荡荡,儿童朗读之声不再,藏书阁中册本踪迹全无,供奉牌位亦早已珍存,立于此中很有人去楼空空寂寂之感。余氏一众亦不免面有怅惘,如有所失。
“既是如此,自当入乡顺俗,还请族长替我姊妹三人略加筹办。”初阳非是爱好抛头露面之人,对此自是再无贰言。
“本来如此。粗笨之物照顾不易,如此干脆舍弃,可见族中果有定夺、达通事理。”初阳赞成数句后转而出言探听未知之旅,“未知此去大食、波斯一起地形如何?族长心中可有计算?可有盗匪之害?所经城邦可有奇风异俗须很多减轻视?”
余氏强忍泪意,摆手而道:“我族于此是为异客,何有客人归去而还是占有主家之理?如果他年有商旅旅客颠末此处,也可稍做憩息之用。”
“好一个礼敬别人而知自重,言简意赅,更胜我一筹。”英娘笑而点头,深觉得然。舜英悚但是自沉默无言,观其神态,应是有所贯穿,初阳亦不免笑而勉之。
翌日凌晨,合族而出,唯留空城一座。然数百年羁留,孰能无情?妇孺不免暗自戚戚,老弱多有抽泣之音,男儿亦自眼眶通红。马匹若知将离乡而去,恢恢之声不断于耳;橐驼应知再难回籍,恋恋不去依依之情想而可知。
旁有一人脱手相招道:“舜英年事虽小然见地很多。橐驼性子迟缓却最是安稳不过,妇孺骑乘亦无所惧。橐驼恰是由我掌管,舜英可愿随我同去遴选?”
见此情状,初阳长叹一声,建言道:“如果不舍此处,待我施法以林木掩之,以荆刺护之,如此一来外人必难入内破坏,鸟兽亦不成以之为巢穴。”
舜英闻言跃跃欲试,却不敢私行主张,故而无言仰首望向初阳,如有哀告之意。初阳如何不知其心,假作不喜思考半晌方才首肯。舜英喝彩不已,途中犹不忘几次回顾,转过街巷口仍能听得其叽叽喳喳问个不休。
自此而后,舜英白天还是修炼不休,夜间由英娘教习礼节之道,虽不求可称闺阁之秀,但亦得行走人间不露陈迹。舜英资质聪慧,依样画瓢虽不能得其神韵倒也学得十之七八,不免多生懒惰之心。
不知何人慷慨而歌,其词悲壮,应者四起,久久不去。自此再无回顾之人,同心往神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春节邻近,诸事庞大,更新只怕不能快意了。
初阳正要推让一二,却听得舜英雀跃道:“听闻橐驼安稳远胜骏马,别有一番滋味,姊姊我们便选橐驼如何?”舜英幼年敬爱,此时出言虽是略显鲁莽,然何人又肯苛责?
舜英闻言大骇,抬眼却见英娘端方庄严若无虚言,再不敢冒昧,只得谨慎翼翼地问道:“但求不失礼人前,又何必这般松散?”
初阳英娘对视一笑,还是跟着余氏前行,只见坊间店铺皆已闭门,院舍皆是虚掩流派,模糊可见此中人影憧憧,却无箱笼之属。初阳不免有些惊诧,余氏察言观色而知其意,笑而释疑道:“此去神州路途遥遥,即便橐驼可堪重负又怎能将统统事物带回?故而除却金饰银钱、先祖骨灰、册本牌位、饮食之物,其他概不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