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侯小叶子（四十九）[第2页/共3页]

天子本日心力交瘁，有力再骂人，腻烦地摆摆手道：“罢罢罢，晓得你这里问不出甚么实话，你自回你府内清闲去罢！也晓得希冀不上你，待过些光阴，朕身子好些时，自会把章哥儿接来替你养。跟着你，只怕他将来也要被带坏。”

天子点点头，半响，叮咛道：“去褚府传褚良宴来。再去成事殿叫他来。”

容长一便躬身道：“臣去请三殿下。”

一起上遇着几拨奴婢，都被容长一喝住，叫人不得妄动，不得轰动世子。少时，才到内院的门口时，遇着个管事的，见天子像是平空里冒出来的普通，慌得忙跪下存候，不敢昂首。容长一随便问了一句：“殿下现在那边？”

天子歪在榻上沉默很久，重重感喟，与冲元散人道：“朕日求长生，炼丹修道这很多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怀用心机虽多，何如荒淫无度，柔懦不敷立事。朕若不在了，只怕到头来他父子两个的性命也保不住……朕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本想着看章哥儿安然长大，看来也是不能了。”

天子青着脸，疾步上前，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个粉面姣美的小书童不认得天子，才要上前禁止，已被天子身后跟着的亲卫给拿剑赶到一旁去了。

刘贤一时未能明白过来：“……去成事殿叫何人？”

天子丢畅怀玉后，回到寝殿内，服下一粒丹药，换上一袭道袍，叫冲元散人来服侍扶乩。因本日甚为烦恼，给神仙写密信时，想起早逝的太子，想起怀玉，想起皇后与贵妃，不知不觉间，又流下两行浊泪。正悲伤时，忽听阿章落水受伤，又是气又是急，连扶乩也顾不上了，忙忙把跟着阿章的两个侍从及怀成等叫到宫中问话。

天子怒到极处，只感觉胸膺郁积，本欲喝骂怀成，谁料才一张口，便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怀成喝得醉眼昏黄，直到听到女子尖叫声，方才发觉到天子不知何时竟已站在本身的面前了。当下一个激灵，扔下酒盏，当场一滚，伏在天子脚下连连叩首。

王妃与阿章两个双双跪倒讨情，天子正自痛哭流涕，见状顿足，连连指责王妃胡涂，使抱病中的阿章也跟着忧心惊惧；又见他小小的人儿跪在地上，额头上包扎着一圈布条，因为发热，面庞红扑扑的，嘴唇却毫无赤色，目光也不似昔日有神，看着叫民气如刀割。

怀成被怒斥得灰头土脸回了府，越想越气，越想越心凉，天气尚未晚时，便叫人摆酒上来，闷酒单独饮下很多，也未能解高兴头之愁闷。便有新得宠的龟兹姬妾上前来问：“殿下可要叫姐妹们来伴随？”

阿章才喝下一碗药，正躺着捂汗，听闻父亲办事，也是惊骇惊惧，下了床后，只感觉腿软脚软，便是连走动的力量也没有，文涛只得叫人背着他，一起向书房跑去。待她母子赶到怀成的书房时，恰都雅到天子的两名亲卫正跟在怀成身后押着他往外走，他身上胡乱披着一领衣衫，一起走，手臂一起往下滴着血。

一群孩子吓得不轻，却问不出到底是哪个挤了世子。跟着阿章出来的侍从便抱怨道：“都怪三殿下，好好的，非要送甚么弓箭，使得世子成日里心机不定，非要出来打野物……如果叫陛下及殿下晓得闯了祸，我们当然没有好果子吃，世子只怕也难逃一顿吵架……”

天子入内。书房内安插得豪华之至，倒也有几本书，只是在这书房以内，这几本圣贤书却成了装点之物。外间无有人影，狎笑声是从里间的阁房传出来的。天子也不叫人，本身一把掀起门上锦帘，先是被扑鼻而来的洋洋的浓烈香气一熏，一时头晕目炫，再被面前的气象一激，几乎儿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