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褚青叶(八)[第1页/共3页]
“哦?一个月才看一回,听你口气,仿佛还嫌少了些……”身后那人如同蚊子普通嗡嗡嗡地不住嘴地说话。
甘仔看不下去,对青叶挤眼撇嘴,又向菊官笑道:“青叶姐的生日不是下个月才到么?你急甚么!我只传闻过要送银子礼品给寿星祝寿的,哪有要寿星掏银子的?”
因人群拥堵,那姣美和尚跑不快,只能渐渐地往前挤。七里塘镇的男女长幼早已司空见惯,并不如何希奇,本土过来的妇人们则捂着嘴偷笑,亦或三三两两地凑到一处窃保私语,再不然就直着眼,口中倒吸着冷气,眸子子却都舍不得从那姣美和尚身上转开。便有内心发酸的外镇男人捡了菜叶子碎石头泥巴等物往那和尚身上扔,即便如此,那僧人丁中仍然大声吟唱不止。
怀玉支了两个耳朵凝神听,模糊辩白出那僧人丁中唱的是:“……感君戋戋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盘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盘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四个小女孩儿眼放亮光,遂排成一列,齐齐哈腰,恭敬念唱:“祝小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花和尚遛鸟都雅么?”身后俄然有一人凉凉地问。
“听甚么?”身后那人不依不饶地发问。
怀成但笑不语,看她二人做戏毕,方伸手往青叶腰臀处拍了拍,手指在她身上逗留半晌,又用指肚在她身上轻抚两下,这才笑道:“你休要惊骇,我如何会难堪你一个年青女孩儿?我那日未能好都雅清你,今儿心血来潮,便想着过来看看你,公然,”见青叶面上微微变色,他脸上笑意更深,连一双肿眼泡都亲热多情得不像话,“倒也不虚此行。”
唱词虽几度间断,那虚云也哑了嗓子,唱得岔了腔,却还是能听出他沙哑声音里带出来的多少和顺多少委宛,多少入骨的相思与苦楚,加上这词虽美却悲,令人不由心生几分难过与怅惘。虚云唱完一遍,便重头再唱一回,想来他跑了这一起,只是几次唱这一首词。
青叶的一身鸡皮疙瘩与寒毛无有一个怠工,转眼间便噌噌噌地冒了一身。
菊官嘻嘻笑着抱了儿子,领着女儿心对劲足地让开了。便见火线人群让开一条裂缝,一个脑门上有九点戒疤的青年和尚从人群中跑过来。这和尚非常姣美,倒是光着身子,身无寸缕,且一起大声吟唱,唱的含含混糊,若不仔谛听,底子也听不清他唱着甚么。看景象,竟然是个疯颠又风骚的和尚。
朱琴官在部下女人面前丢了面子,遂顿脚在她身后叫骂个不住:“死女子,死女子,快把我的面与油还来――”
再以后的数日,倒也还算得上安生,二皇子也好三皇子也罢,谁也没有再来找她的费事,青叶便也垂垂地放了心。
二人正说着话,菊官抱着她儿子,身后拖着四个大小不一的女孩儿,一起挤到青叶及甘仔面前来。青叶忙将袖笼内的荷包往里推了推,还是老一套,转眼看向别处,假装未曾看到她一家。
青叶被菊官挡住,看不清前面的景象,见菊官一家要不到银子死也不走的架式,只得从袖子里摸出荷包,抓出一把碎银钱塞到菊官儿子怀里,挥手赶苍蝇般不耐烦道:“跑开跑开!”
火线人群中俄然有人惊呼尖叫,吵吵嚷嚷,像是有甚么热烈事。甘仔跳脚叫道:“风骚和尚来了!”
青叶从镇东逛到镇西,没看到心心念念想要看到的那小我。他娘子从不出门,他必然也在家里陪着他娘子。青叶悄悄地叹了一口气。甘仔皱眉道:“好好的叹甚么气?福分都被你给叹没了!”又开解她,“再等一会儿,你最喜好的风骚和尚要出来了。”言罢,嘎嘎嘎一通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