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屏上暗红蕉[第18页/共18页]

她竟然已经在摄取江枫的灵魂。

“陆希潘把我关在屋子里，也不请大夫，也不抓药。我想我是死定了。就在这时候，有一个道姑找上门来，说要给我治病，还分文不取。陆希潘固是不准。我听着猎奇，趴在窗台上看了看，那道姑有些面善。我一时想不起来，就跟陆希潘负气，定要阿谁道姑出去。陆希潘拗不过我，就不管了。那道姑一关上门，就叫我师妹。我闻声这一声唤，灵光一闪，这才记起来，本来我也是萼仙的人。”

红色的迷雾在河谷中缓缓伸展。

华存顺手关上了窗，把灯点了起来，一时小屋中漾起了橘色的暖意。小谢带来的包裹悄悄地搁在小桌上。

“流了好多的血——几近满身的血都要流尽了。我当时已经绝望，心想我射中必定落入此人的魔掌，受他摧辱，竟然落到这等境地。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早早了此平生。当时我内心只要一个动机，我变作厉鬼，也决不放过陆希潘和江枫两个！”

小谢一咬牙，从枝头跳下，足不点地。手上剑招连连，青草连波、丹阳碧水、彭蠡回籁、太湖渔隐，一式快过一式。砍断的草丛藤葛来不及发展，就被扫荡得四周飘飞。人未到处剑已到，面前亮处一片片清净。

墨寻无仿佛想瞪她一眼，但是还是没说甚么。明天产生的各种事情表白，薛华存毫不是——或者说已经不再是一个简朴的弱女子，谨慎为妙。

她意味深长地瞟了小谢一眼，因而小谢低了头，不再说甚么。

小谢俄然明白了，不觉大惊失容。她心念一动，切云剑立即从腰间飞出，直扑向薛华存面前的纸屏。剑风掠起了女冠的长发，她倒是闪都不闪。

小谢一惊，连连退到窗边，手按在了腰间的短剑上。窗外夜色如水，几株美人蕉发着荧荧的幽光，透出非同普通的酷寒意味。她深思半晌，跃出了窗外，直奔向花丛中。只听骨碌碌几声，一个黑影子劈面扑了出来，毛茸茸地扫着她的脸颊。

墨寻无道：“在那今后，江枫就失落了。因为当时老阁主方才过世，圆天阁内哄连连，事情也就搁下了。厥后新阁主向我重提此事，大师都猜想是夫人抓住了他。现下看来，只怕他觉得陆希潘是死于他的剑下，惧罪逃窜了。”

潘，潘，潘……

背后，庵堂里的灯仿佛闪了闪。

她语声发颤，跟着身子也抖了起来：“唐小谢，你来看！”

五湖烟霞，渐渐涌入了深谷深处的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