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霜天渔火[第4页/共8页]

微雨道：“很好，你办事如许忠心耿耿，师父必然欢畅。我此次来时，师父就说，倘若你干得好，就叫你此次带了这女子进宫去，师父她要亲身见见你。若讨得了她白叟家欢心，只怕还能留在身边重用。”

沈瑄闻声“妖女”二字，朝那女郎看了看，见她面幕遮脸，犹自昏倒着，一袭玄色长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俄然感觉这景象似曾了解，不由得心中感喟。他扶起女郎往背心一拍，女郎就吐出一口水醒了过来。沈瑄把匕首抛给她，站起来对那头领道：“只要我在，不容你们伤害这两位娘子！”

吴霆也道：“楼君也是洞庭宗至好，现下大师一道回三醉宫去，父亲不知欢畅成如何！”

恰是乐秀宁受了楼荻飞之命等在这里，大师相互见过礼，吴霆又不免说了一番感激的话。乐秀宁道：“我们几个都是一门后辈，累代世交，不幸幼年失散，天各一方。现在竟然重聚在一起，难道天幸！”

吴霆一看就急了，忙问道：“那里来的？”俄然瞥见沈瑄腕上的阴阳剑，惊奇道，“你是谁？”

沈瑄究竟江湖经历太少，获咎了称霸一方的鱼网帮却不知埋没。他与二女别离后，再去雇船，不料船才到湖心，他就落到了梢公手里。梢公旋即将船撑入一个汊港，将他带登陆，本来到了鱼网帮的老巢。

那十来艘渔船呼啦啦地围了上来，一个精干男人跳到沈瑄面前：“领教！”

沈瑄冷静不语，心中却在策画如何脱身救人。

岂料胡正勇对这话只是笑嘻嘻无动于衷：“场子嘛，那也是人给的。二十年前的话怎作得数？事过境迁喽。现在这世道，还说甚么称王称霸，难啊……”言语中轻视调侃，竟是说三醉宫江河日下，今非昔比，谁还理睬来。

沈瑄此时已猜出，吴霆多数是出来寻觅两个女郎的，只不知该上那边救援，遂道：“那我还会洞庭宗的剑法呢，你认不认我是洞庭宗的？我昨日美意救她二人，倒说我妖人，你只看看这个，认得吗？”说着伸出右手，亮出腕上的赤玉镯子。

胡正勇笑道：“不瞒仙使说，这是三醉宫吴剑知的令媛。她但是我们湖湘一带大名鼎鼎的美女。”

沈瑄点头道：“这类手术，我可不会做。”胡正勇禁不住感激地看了沈瑄一眼。

吴霆听了，点头称是，又道：“实在汤慕龙这小我倒是很不错。”却瞥见前面路边，一个女子翘首望着他们，遂道，“那便是乐秀宁师妹吗？”

楼荻飞道：“你大抵更想不到，这两人不但有手腕，并且技艺高强。她们本来是庐山宗门下的弟子，因放浪不检被革出门庭，却在汉王宫中混到炙手可热，还和樊胡子拜了把子。三人勾搭一处，骄奢淫逸，任情杀人，把广州变得像活天国。”

楼荻飞道：“本日事情如何告终？你先请洞庭宗吴少侠出来。”

楼荻飞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道：“兄弟？不敢，不敢，我是你甚么兄弟？你当初发的誓词，本来一钱不值。我跟你说过的话满是耳旁风。还是扮个道姑来得有面子，是不是？”

赤玉手镯，或者是要他带信，以作凭记，但究竟带话给谁呢？他坐在湖岸边揣想女郎的话，甚么“离群孤羊，无出头之日，我命如此”之类。“无出头，出无头，莫非是个‘山’字？”沈瑄究竟聪明，一忽儿就想到了。那么孤羊离群，必然是“君”字了。想到这里心中一热，女郎只说“君山”两字，十有八九是指要他到三醉宫求援。莫非她竟然是洞庭门人？为甚么又不会武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