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岁暮天涯[第7页/共14页]
蒋灵骞咬了咬嘴唇道:“没有干系。我和夜来夫人的梁子是早就结下的,她不肯放过我,我也不能躲着她。此时大师在一处,恰好同心合力地对于这个妖妇。我们露台宗固然式微,也不能如此任人宰割!” 季如绿道:“恰是!周家表姊有切当动静,说妖妇筹算在除夕夜里上门来,这几日以内我们还能够好好筹办一下。周家表姊说过了,她也要来帮我们的忙,还说会带救兵来,想来这一两天也该到了。这位郎中,你……” 沈瑄道:“我武技微小,也帮不上甚么大忙。但既然来了,没有本身先逃脱的事理。”蒋灵骞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梅雪坪浅笑道:“郎中倒是一副侠义心肠,不愧是烟霞仆人以后。” 沈瑄奇道:“你晓得……” 梅雪坪道:“令尊就是医仙沈彬吧?当年沈医仙回春妙手,德播江湖,老朽与令尊也有一面之交。我一看到你就晓得你是他的儿子,面庞气度,无一不像。” 沈瑄记得,乐秀宁曾说过露台宗与三醉宫有宿仇,按说此时梅雪坪认出他来,即便不脱手,怕也没有好话说。但是听其语气并无敌意,那种客气和尊敬不像是假装的,此中不知是何原因。沈瑄正不晓得如何应对,却闻声内里乱了起来,黄潮在嚷嚷:“你这匹夫,如何跑到这里来了!” 大师纷繁走出去,瞥见黄潮红着眼扯住一个高个子青年。那人一脸怒容,倒是哑忍不发,极其难堪。蒋灵骞和沈瑄立即认出来,是楼荻飞。他身边还立着一个青衣女郎。梅雪坪喝道:“竖子无礼!还不罢休!” 黄潮闪到一边,犹自忿忿。季如绿仓猝抢上一步,对那青衣女郎道:“表姊,你如许快就来了!” 那女郎道:“我们怕来得迟了,误了大事,干脆早到几日好。这一名是我同门师兄,姓楼,字荻飞。” 梅雪坪喜道:“本来是卢真人的高足。得楼君援手,实在是我黄梅山庄之万幸。” 楼荻飞连声客气,季如绿红着脸道:“楼君,刚才在鼋头渚,小女子眼拙未曾识荆,这可获咎了。” 楼荻飞从速谦恭道:“小娘子说那里话,不打不了解嘛!” 黄潮却扑上来道:“放屁!谁跟你这类人了解!”他一掌扇去,楼荻飞赶紧退开。季如绿拉住黄潮,急道:“师兄,你……你别闹了!”
沈瑄闻声“仲春里回露台山结婚”一说,心中一惊,不觉又望着蒋灵骞。
来夫人尖声叫道:“蒋听松阿谁老贼,比你们更坏!不是蒋老贼主使,你们怎敢动手!”
黄潮瞟了季如绿一眼,不由得停了手。 楼荻飞从速道:“这位兄弟,算我的不是。”沈瑄颇感奇特:他如何变得这么诚恳!不由得朝那青衣女郎看了一眼,倒是姿容端丽,素净高雅,一脸的慎重宁静之态。 梅雪坪将两位来客让到厅上,大师相互见礼一番。青衣女郎姓周,字采薇,是庐山白云庵主吕佚尘的弟子,季家姊妹的表姊。楼荻飞瞥见蒋灵骞,一时愣住了。
沈瑄和蒋灵骞沿长江而下,在镇江登陆,缓缓南行,一起无事。这一日,终究到了无锡太湖。渐近钱塘国边疆,蒋灵骞变得谨慎翼翼。她让沈瑄充作一个游历的斯文儒生,本身则扮装成小书童的模样跟着。她指着太湖东岸道:“过了太湖,就是夜来夫人的天下了。万一碰到她的虾兵蟹将,少不了一些费事。”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无锡城外笼着一层薄雪,立在太湖岸边,湖风劈面而来。夏季里的太湖,雾蒙蒙地漂泊着一层云烟,隐去了多少碧绿明丽之态,只如一个淡雅清秀的文静女子普通。透过浩渺烟波而极目远山,只见峰峦隐现,气象万千。 两人商讨一会儿,坐船到鼋头渚玩耍,寻了一处临水的酒楼,凭窗坐了。本日倒是腊月二十三,家家忙着祭灶送神,店中吃酒玩耍的客人并未几。酒博士瞥见来了个墨客,从速上来殷勤号召。沈瑄不爱喝酒,蒋灵骞倒是兴兴头头地叫了一角桂花酿。酒博士见这书童竟比郎主还安闲,不免有些迷惑,亦不敢多问,只摸索道:“其间有一对卖唱的父女,原是洛中人氏,老翁弹得一手好琵琶,那小娘子年才十六……” 啪!蒋灵骞掷了几个铜钱给他,轻斥道:“快走开,谁爱听你噜苏!” 酒博士笑了笑,收了钱搭讪着走了。 蒋灵骞手指轻弹着茶杯,两眼却望着楼下。那恰是范蠡和西施泛舟归隐的五里湖。湖中靠过一条划子,上来一个身材颀长的年青剑客,朝酒楼走来。 蒋灵骞笑道:“故交来了。” 来者是楼荻飞。蒋灵骞奇特他在这年末不回庐山祭祖叩首,竟然还在这里逛。沈瑄不由得有些严峻,见他上楼来,将脸侧了畴昔。蒋灵骞仗着脸上化过装,饶有兴趣地瞧着。楼荻飞行动仓促,一脸急相,上来就叫道:“酒博士,安排一个靠窗的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