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深宫变，天意高难问（二）[第2页/共3页]

她身畔的两名侍女倒是跟了她很多年的，转头见我来了，忙放下药碗施礼，眼圈却已红了。

沈小枫跟在我身后，却顿下身向那几个寺人说道：“看甚么看？如果不信，去问问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去。我们将军不在家，便敢这么着欺负我们德妃娘娘？摸摸本身脖子上，到底长了几颗脑袋！”

忙出来看时，姑姑正有力地倚坐在软枕上，推开侍女奉上的药碗。她的长发披垂，肥胖蕉萃，眼角已有细细的皱纹，却娴雅端丽，模糊见得年青时的天姿国色。

“回三公子，奴婢们也不是很清楚。那日凌晨，娘娘正在院里折梅花，阿谁男人俄然便呈现了，我们畴当年，娘娘惊得神采都变了，正从那男人手中接过那封信……仿佛娘娘就看信的那么半晌工夫，便闯出去一堆人，说宫中有刺客，又有人说刺客是当年祈阳王的亲信，竟把那信也抢走了！”

我本待想问明那闯宫的男人送来的到底是甚么信，才让一贯宽仁的司徒焕如许大发雷霆，但见姑姑这般模样，也不好提起，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坐到床沿亲身喂她喝。

我应着，伸手一摸，只觉她额上滚烫，身上赤烧，清楚正在高烧当中。

只听她们哭泣道：“将军，你可返来了！我们娘娘可给人冤死了！”

他负手站着，向我微微点头，眼底却有着熟谙的敞亮笑意。

我上前见礼，“太子殿下！”

“娘娘仿佛吃惊得短长，厥后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到早晨皇上过来，倒是关了门和娘娘说甚么，不知怎的就大怒起来，我们出来时，便见皇上发怒，要把娘娘关冷宫去。一群人跪了一地求了好久，皇上才怒冲冲拜别，却命令封闭瑶华宫，不准任何人收支了……”

“不高兴的事……”姑姑怔怔地反复着我的话，忽凄然笑了起来，“莫非这人间另有甚么值得高兴的事？”

我道：“皇上仁德，举朝奖饰，万民钦慕，臣又怎会委曲？”

“姑姑，我返来了。”

我捏着一把盗汗，仓促出了瑶华宫，还未及定下心神，一眼便见到司徒永正站在宫门前向看管的寺人低低扣问着甚么。

我内心一抽，却又麻痹般觉不出甚么酸痛，低头答道：“若得边疆绥靖，家中安然，早些将婚事办了也无妨。”

“从出了那过后，娘娘一向……一向不对劲。对了，昨晚发热烧得短长了，还说梦话。”

我不敢轰动，悄悄退了出去，只唤来她的贴身侍女细问。

我心中一凛，却答道：“谢皇上体贴，臣必然谨遵皇上旨意，尽快把北疆之事安排安妥。”

我轻笑道：“些藐小伤小痛，何足挂齿！想我秦氏五代忠烈，马革裹尸或伤病而亡的已有一十八人。秦氏一门深沐皇恩，现在臣的长兄早逝，二兄瘫痪，幼弟孱羸，蒙皇上不弃，委臣于重担，臣自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她的目光直楞楞的，不复昔日的神采，我连唤了几声，她才像有点知觉，眼神恍恍忽惚地在我脸上飘过，轻飘飘地应了一声，低低道：“晚晚，你返来了？”

我哼一声，扬手推开站在门前的寺人，一掌拍开宫门，快步走了出来。

司徒永点头，却轻叹道：“德妃娘娘待孤夙来不薄，孤也盼她尽快好起来。”

司徒焕微微动容，叹道：“你一个女孩儿家，也算是……可贵了。”

司徒焕神情间便闪过愠怒愤恨之色，但到底没有说秦德妃是给他禁了足才不能见客，只是略带不耐皱了眉道：“好，你去看望看望也好。朕倒也想晓得，她到底……是那里生了病！”

他的语气非常不善，我只作未闻声，辞职出来，向守在武英殿门口的大寺人说道：“李公公，你方才听到了，是皇上让我去瑶华宫拜见德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