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仙乐[第1页/共2页]

天子睨了皇后一眼，冷冷问道：“皇后，真有如许的端方吗？”

声音在顶峰处回旋几周今后，垂垂地落了下去，全部宫殿仿佛都跟着她的声音暗淡下来，到了最后，那歌声轻若浮云，细如游丝，没有人重视到乐队的伴奏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停止，在坐的世人一个个都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恐怕突破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沉寂，眼也不眨地望着面前的歌者。

第二天中午，由皇后主持，在广圣宫后的玉华殿里停止宴会。宫中集会固然不如赐宴百官那样昌大，但少了很多内里端方的束缚，各宫娘娘、公主等皆是能歌善舞，早攒了一年的心机，一个个奇思妙想，别出机杼，只等着这一天能够一枝独秀，艳压群芳。

及至欲断未断之处，歌声又一点点清楚起来，俄然间滑翔而上，清脆宏亮胜似玉碎鸾鸣。繁管急弦此时也同时高亢起来，愈来愈高，愈来愈快，嘈嘈切切，哗然响然，一时候热烈繁华，真如鲜花招锦。

皇后回到坤宁殿，那里能够歇息？仓促换好衣服，崔贵妃、乔德妃二人已经带领六尚二十四司的女官候在殿外，帮手皇后安排次日宫中表里命妇的宴会事件。

方才在天子面前所受的委曲，还来不及悲伤，便被繁忙的公事压了下去。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伴着阶前夕雨，床边烛泪，把那些积存已久的，披发着霉味儿的苦衷，一一翻检出来，晾一晾，晒一晒，化作冰冷彻骨的泪水，淋湿了红颜辞镜的幻境。

进入十月今后，气候一每天转凉，都城里倒是一每天更加热烈起来。十月月朔，天子犒赏百官夏季穿的锦袄，初五，京中百姓出城祭奠，宫中车马前去道者院祭奠阵亡将士，皇族前去西京朝谒陵寝。

那声音初入耳时，只感觉敞亮而温和，好像初春的暖阳扒开浮云普通，从丝竹声中透出一个缝儿来，又如一双重生婴儿的小手抓在心上，柔嫩得让民气生巴望，恨不能满身每一个角落都获得这类轻柔的抚摩。垂垂唱到高处，其轻通达透，则如醍醐灌顶，心神俱畅。那歌声渐次回旋而上，如华山险峰之上的一把宝剑，穿破天涯，直刺云霄，一顷刻苍穹之下光芒万丈，灿若千阳。恰是，空中几处闻清响，欲绕行云不遣飞。

亲王宗室及文武百官入内上寿的日子是十二日，世人手持笏板，按礼节朝见天子，当时髦未吹打，宫廷表里一片寂静，只听得集英殿彩楼上百鸟和鸣，如鸾凤翔集。初度入宫祝寿的官吏有的不由迷惑，初冬之时，北方那里有这很多瑞鸟？昂首看时，本来倒是教坊中艺人仿效之声。

世人皆凝神赏识时，乐声忽而一转，昂扬荡漾，直入云霄。舞女们手持羽扇，敏捷向两边扭转开来，裙裾生风，环成一个半圆，渐次屈膝下去。俄然不知从那边传来一声清歌委宛，高遏行云，正惊奇时，却见一个窈窕的身影，翩然落于半圆中心。

初十是天宁节的正日子，这时贾尚仁已经拜相，带领宣教郎以上官员前去相国寺为天子祝寿，斋筵结束后，再赴尚书省都厅插手天子赐宴。

李府中也和中元节一样，跟从梁老太太进入宗祠中祭奠先祖，然后百口长幼聚在静怡园中围炉宴饮，亦是非常温馨。

只见她头上高高梳着双环望仙髻，只以几颗东珠装点，身穿一袭樱花红软烟罗抹胸广袖，下罩着深一色水波纹烟纱曳地长裙，清丽如春梅绽雪，明艳若霞映澄塘，更无一丝珠光宝气，脂粉香浓，倒让在坐统统之女子相形见绌。

恰是说不完的痛饮狂歌，唱不尽的繁华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