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未竟[第1页/共4页]

在北京的时候，格尔斯觐见恭亲王一行，酬酢以后，提出俄皇的要求：在圣彼得堡仿效大清与英法美三国签订的合约，设立中国领事馆，促进相互联络；第二，伊犁南面的要隘，特克斯河道域一带，广二百余里，长四百里的一大片国土，版图归属，向来是一个很庞大的胶葛，这一次俄罗斯人提出，由两边指派‘分界大臣’酌中勘定新界；别的互市口儿三处，只开嘉峪关一地，打消西安、汉中。苏俄商船可到松花江伯都讷，苏俄领事仅设吐鲁蕃一处；最后是贸易，增加天山南北路俄商贸易，征税条目，由中俄两国共同商讨。

天子又转而问彭玉麟，“朕这是第二次见你了吧？”

听张集馨说过一遍，天子沉吟了半晌，不置可否的一笑，转开了话题，“今儿个招对晋省臣工，本来只是想和大师说说话，谁晓得最后又弄成这般朝堂奏对的模样了——不说了，统统等进了城，朕见过回部各位台吉以后，再定吧。”

前头仪仗已经畴昔很长，背面的仍源源不竭走来。一百二十面门旗已经出完。肃顺气度轩昂地骑在错金鞍的黄顿时，背面西凌阿、佐齐、带着四十名侍卫，一色金甲戎装，红顶翠羽，数百名禁军手持金钺、卧瓜、立瓜、金瓶、金椅、金杌、大刀、弓矢、剑戟等浩浩大荡随后跟出。此时城内城外鼓乐动地，一片山呼，“咸丰天子万岁，千万岁！”

“是，咸丰七年的时候，皇上巡查江宁铁路大工，臣有幸瞻仰天颜。”

俄罗斯的瘠薄掉队，远甚于天朝，***之地，与之国土交界，更兼以地广人稀，朝廷之力鞭长莫及，天然就成为私运估客的天国。一年当中，伊犁并天山南北路流入俄罗斯的金砂、外相、盐茶、丝绸等物不计其数！不但朝廷受累，少了大笔的过关赋税银子，就连百姓，也深受其害。那些本性粗暴的俄罗斯男人，到了***地盘上，常常喝酒无度，喝醉了就做好事，酒醒以后，纵马而去，小民到官府报案——如许的案子，一千年也休想破得——官府无可何如，也只好好言安抚，对付了事，时候长了，民情大坏！

“刚才说过了朱光第所管的差事，这一次说说你。朕晓得，你在安徽当值的时候，为人峻厉，却又有肃除弊政的勇气，故而在任上，官声甚好啊！”他摆摆手，制止了彭玉麟要出口谢恩的话，“山西这里，民风浑厚，很多赋税上的事情，乃至还是前朝陈陈相因此下，朕听肃顺奏陈过，做一省藩司，你的任务很重啊。”

“是。”张集馨说，“车凌、车凌乌巴什、车凌孟克和阿穆尔撒纳四位台吉，从***万里叩阙，本想到北京，御前奏答，厥后听臣说，皇上不日抵省，方才撤销了主张。现在臣已经按皇上朱批所示，将他们安设在府城管驿当中了。”

“是。”张集馨不晓得天子的脾气，看他神采骤变，奏答之间更加了几分谨慎，“臣经人传译，与车凌答话之间，听他说，***伊犁、天山南北两路，多有回汉各族，与俄罗斯贩子来往私运，后经朝廷谕旨，多次派兵进剿，私运各族，不但不偃旗息鼓，以避王师，反倒明火执仗，与天军对抗。定边左副将军成衮扎布剿贼不成，不吝殛毙无辜各族百姓，向朝廷聘请功赏……”

瑞郡王奕志不知有诈，按例向朝廷请功，朝廷天然有所封赏，又赏成衮扎布黄马褂，又赏了奋勇巴图鲁称呼，一时风头无两。

八月七日，御驾从太原府北门入城，前头是四驾九龙明黄曲柄盖，接着顺次是翠华紫芝两盖、青、红、皂、白、黄五色的二十柄直柄九龙盖，八色纯紫、八色纯赤的方盖跟在后边……当时正值辰牌，丽日当空、轻风剪拂，华盖蟠飘带舞，显得非常壮观。华盖过完，便是七十二面宫扇，有写寿字的，有绘双龙的，孔雀雉尾，莺凤文采，一面面耀日眩神。接着是十六面大蟠，上头写着“教孝”“表节”“明刑”“弼教”“行庆”“施惠”“褒功”“怀远”“振武”“敷文”“纳言”“进善”等字样，另有四金节、四仪锽氅、八旗大纛，旗上绘有仪凤、仙鹤、孔雀、黄鹄、白雉等样禽，游鳞、彩狮、白泽、角瑞、赤熊、黄熊、辟邪、犀牛等瑞兽，看得人目炫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