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权臣末路（1）[第1页/共3页]

七月二十八日，天子在圆明园九洲清宴叫大起，军机，御前，六部堂官，乃至是在京中的卓秉恬等人也被传唤到了园子中见驾。抬眼望畴昔，触目都是红顶子，在品级山前跪倒一大片：“臣等，恭请皇上万福金安。”

说到这里，天子的语气蓦地进步了起来：“穆彰阿固然是曾国藩的座师，却更加是朕的臣子，这般只顾师弟之谊，全不考虑朕躬的小忠小义，如果出在新入朝堂的草茅新进的后辈身上，也算是情有可原，穆彰阿三朝老臣，目无君父一至若斯，更加的可爱可鄙”

“是”这时候也容不得穆彰阿狡赖了，只得深深地伏下身去：“罪臣是看曾国藩才堪大用，生恐皇上天颜大怒，……便做出此等不诚不忠之事，请皇上重重惩罚，以儆天下臣工效尤。”

“老奴有罪，老奴有罪”穆彰阿这一会儿终究缓醒过来，赶快摘下草帽放在一边，伏地叩首请罪。

天子没有理睬祈隽藻溜须拍马的说话，好整以暇的端起御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把话题引到了别的一件事上，“本年四月间，陈孚恩以军机大臣之荣尊，全无廉耻，外结言官，贿言买参。朕施以雷霆，中外皆称陈孚恩孤负君父，失却朝廷大员仪体，其罪匪浅。朕本当重重措置，只不过念在陈孚恩宣力丰年，又是事涉大员，当为其人、为朝廷留几分面子。是故将其从宽发落，免除陈孚恩本兼各职，遣回江西客籍。”

天子摆摆手，内侍大声呼喝：“起”

失魂落魄的穆彰阿前脚方才踏进府门，周祖培乘轿就到了：“有旨，着穆彰阿跪听”

“比及七月二十三日，朕命周祖培携圣旨出京，将曾国藩拿入京中，交三法司审明问清，再做定夺。同一天，曾国藩的赔罪折便上呈御前。这此中，但是你与他有手札来往？”

“臣在”

“明天叫大起，想来众卿也晓得所为何事。曾国藩一案，刑部援引大不敬例，制定斩立决的惩罚。”天子顺手拿起书案上的奏折看了看，又顺手放下：“朕觉得，拟得重了。曾国藩为朕捡拔在身边，以词臣听用，虽于国事并无尺寸之功，却总还是办事勤恳，为人谨慎谨慎。特别是这一次奉旨远赴桂省，劳苦功高，会同郑祖琛，闵正凤等人一体剿除以洪秀全等败类为首的邪教构造，功绩甚大。”

“你且归去，闭门思过，不消再到军机处入值了。转头，朕还会有旨意给你。”

穆彰阿满头都是汗水，第一个轻打袍袖跪了下来，世人有的还不晓得是如何回事，正在发楞，只听天子调子冷冷的持续说道：“穆彰阿，你身为军机首辅，每日见朕，便是于曾国藩一事有求恳之意，莫非不能直接对朕言讲？必然要以手札来往，知会曾国藩？”

天子的手在书案上重重的拍了一记，声音也猛的进步了，大声斥道：“在朕想来，有陈孚恩殷鉴不远，朝堂中列为臣工自当上体天心，默念朕德。今后再不会有此等事体呈现。却没有想到，朕于陈孚恩之事之优容，反倒为人曲解，觉得朕是那等忠诚脆弱，可欺之主”

天子懒得再多说甚么，径直从书案上拿起一张前几天就誊写好的手谕，向前一递，有内侍接过来，当着众臣的面大声朗读：“朕思用人去邪之道，诚乃人臣首务，任贤不竭则任贤不专。方今天下因循堕废，可谓极矣吏治日坏，民气日浇，是朕之过也。然献替可否，匡朕不逮，则二三大臣之职也。穆彰阿身为大学士，受累朝知遇之恩，不思其难其慎，同德同心，乃保位贪容，妨贤病国，小忠小信，阴柔以售其奸，伪学伪才，揣摩以逢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