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夜不能寐[第1页/共3页]
“……以臣观之,国贫不敷患,惟民气涣散,则为患甚大。自古莫富于隋文之季,而忽至灭亡,民气去也;莫贫于汉昭之初,而渐至又安,能抚民也……”动笔之初,方还感觉窘困非常,只是这一转念间,难的不感觉难,轻易的感觉更轻易。静一埋头,先把古来以失民亡国的帝皇一个个想下来,再上面的笔墨就简朴很多了。
夜深人静,曾国藩在祖宅的房中点上一盏蜡烛,有听差为他从随身照顾的书箧中取出黄皮空缺的谢恩折子,研了墨汁,就着烛光草拟谢恩折。这类折片向来都是官面笔墨一大堆,不过都是一些‘臣痴顽菲材,山乡间士,蒙圣上超擢汲引,不堪惶恐’之类的话。草草写完,又重新浏览了一遍,检出几个错字顺手挖掉改正,就算是脱稿。
“那里。”骆秉章谈到这里,长身而起:“涤生兄,可否容我拜见老夫人和老太爷?”
曾国藩听得清楚明白,无法的一笑:“此等样人豪奢若此,想来……”他是忠诚人,不喜言人是非,摇点头,没有持续说下去。
曾国藩从入仕以来便是做京官,很少有外放经历,闻言非常给他的话逗起了兴趣,当下放下茶杯转过身来:“哦?愿闻其详”
“皇上的意义仿佛也不肯是以事弄得桂省民气惶惑,百业俱废。桂省民风浑厚,想来也是以被匪逆以招摇撞骗之术裹挟,如果穷究起来,怕是大家难逃公道,如果到了当时,全省当中十室九空,也大伤新君一片爱民之心吧?”
一番亲信之言陈述结束,曾国藩略脱行迹的让本身放松在坐椅上,拿起完成的奏章很对劲的一笑,却立即收敛:啊,健忘了。奏事折子和谢恩折子不能混为一谈的?
“……我朝康熙元年至十六年,中间唯有一年无河患,其他岁岁河决,而新庄、高堰各案,为患极巨;当时又有三番之变,骚动九省,用兵七载,天下财赋去其大半,府藏之空虚,殆有甚于本日,率能金瓯无缺,寰宇清谧,盖圣祖爱民如伤,民气固结而不成解也。我皇上爱民之诚,足以远绍前徽,特外间守令,或玩视民瘼,至圣主之德义不能达于民,而官方痛苦不能达于上,臣敢一一侣陈之。”
“嗯,相称严峻。”曾国藩宦海多年,晓得甚么样的话能够说,甚么样的话不能说,比方桂省之事,将来老是要通传天下的,这会儿说了,也算不上交通外臣,当下给他解释了几句,随后说道:“如许的民变一旦发作起来,便是惊天动地的大祸事皇上一再说,此案乃是我朝建国以来第一件谋反大案,国藩奉旨查办,只是在会匪家中翻出的名册,便有100余本。上面尽是插手邪会的骨干职员。总数不下万余人”
“那里,那里。”骆秉章点头一笑:“哦,涤生兄,这一次桂省会匪之事,但是真的很严峻吗?”
“便如儒斋兄所言,皇上这连续串的政令公布,固然盐漕二项尚需光阴方能见到效果,不过只要处所督抚大员实心办差,老是与国涵养,与民生息之举。”
“便举一例,涤生兄便可见一斑。比方这食鸭之法。从饲鸭便与别分歧。取绍兴酒坛一瓮,凿去其底,将鸭置于此中,用泥封上,只要鸭头留在内里,用猪油和米饭填之,六七日即肥大可食。据闻肉质鲜嫩非常,可比豆腐。若欲食豆腐,则杀两鸭煲汤,以汤煮豆腐献之。”
“………………”
“那……”骆秉章回想了一下迩交来往的案牍信札,只感觉心头的一个迷惑如何也挥之不去,当下持续问道:“倒没有传闻在广西那边骤掀大狱的风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