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万寿节前[第2页/共5页]
“我老是在想,皇上西巡,若说拿有人住过的屋子,即便重新装裱,给主子当行宫之用,总也是多有不敬,眼下离来岁皇上万寿节庆,另有一年光阴,如果这会儿就选定处所,另起炉灶的盖上一栋大大的院落,觉得行宫,你们想想,既不会费钱太多,工期上也来得及,想来便是花上几两银子,但只要皇上、皇后驾临以后,赞一声‘好!’你们想想,到当时,我等为人臣子的,内心该是多么镇静?”
“主子明白了,主子定当明净做事,当真督查,不使任何人有从中贪墨的余地。”
彭玉麟把奏折递给朱光第,转头对肃顺说,“皇上真不愧是百世圣明之主。”他说,“只看皇上为恐来岁圣驾西巡,沿途有糜费之情而提早降旨,根绝此等成规,职司阅遍古籍,似这等情见乎词的上谕,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时候便有寺人扮了‘市正’来调剂,帮着‘店东’,派‘主顾’的不是,‘主顾’前倔后恭,改容相谢,自顾在‘廊下家’做东伸赔罪。
彭玉麟和朱光第相视苦笑,只好再为他解释。前明正德天子的顽败行动,史乘虽是用了春秋笔法,但毕竟难以尽掩,便如同这内市普通,正德小天子尝到长处,今后更加‘昂扬图强’的折腾,各种诸如‘豹房、新宅、巡幸、自封’的混闹行动,终究导致他在三十一岁的丁壮,一瞑不视。如果当明天子‘见贤思齐’之下,今后也有如许一番行动的话,追缘论始,一定不是肃顺这一次迎驾之时,以官方方技进呈而导致出来的祸端。
‘廊下家’在玄武门的西面,是寺人所开的酒家,自造不须上税的私酒,其色殷红,名为‘虎魄光’。这些‘廊下家’也备酒菜,也能够叫北里中的‘粉头’来侑洒——当然只要天子帮衬时,才有此特权,而所谓‘粉头’,不是教坊女子便是宫女,一见天子来了,都来强拉,一只手往西,一只手往东,口中娇喊:“朱大爷,我家来!”偶然相持不下,‘粉头’们大打脱手,拉头发、撕衣服,口中甚么刺耳的话都骂了出来,竟似真的普通,天子少不得横身调剂,而乐在此中了。
“我倒想到一个主张。”肃顺说,“只是不晓得能不能成行。”
“不过嘛,”肃顺话锋一转,又再说道,“西北瘠薄之省,皇上难获得此,总也要有一番身为臣下的表示。你们觉得呢?”
有一天,天子微行,偶尔看到估衣铺在叫卖,估衣商的两臂连扇,披了十几件冬夹棉衣,模样非常风趣,不由得大感兴趣。并且,听那估衣商呼喊叫卖,声音宏亮,聚观的行人,争相问价,鼓噪一片,估衣商应接不暇而有条不紊,也大为佩服。必然要学来玩一玩。
“另有,……”天子想了想,又说道,“此事约莫是你在山西所行的最后一件大事,总要于治下百姓留有遗爱,嗯,民夫的人为,无妨对比江宁铁路大工,发放得余裕一点,等过几天,朕下旨,从内府提一些银子……”
“这一层不劳雪琴兄挂记。此次请二位到府衙来,恰是为此事而来。”肃顺说,“眼下快到皇上的万寿节庆了,本官要回京,随班祝暇,这省内的差事嘛,就请两位多多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