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西苑亲鞫(3)[第1页/共4页]
看他神情诚心。朱光第准了他的要求;姓余的也言而有信,到了期限,把两年通欠,如数完清。换了别的县官,有此美满成果,当然欢畅;再能抽出半晌工夫,把姓余的传上堂来,说几句嘉许的温语,就算是能体恤民艰的好官。但朱光第却不是如此。
时候谈得久了,狱卒在窗外张望了好几遍,意义是在催促,因而顺福说道,“燕公,这一回的事情实在是有点费事,你总得有个筹算吧?”
咸丰三年年初的时候,出了一件事,有个姓余的百姓,欠下两年赋税,本身承诺分期完纳,但一而再,再而三,说了话不算数;朱光第也曾派人去查过,这姓余的因为比年不幸,尊亲接踵亡故,殡葬破钞,闹了很大的亏空;最后又遭回禄,弄立室破人亡的局面。同时也没有甚么比较优裕的亲戚,可予以援手。论景况确是很困难,只是**要公允,不惩罚此人,无以对依限完纳的百姓;朱光第无可何如,命令行杖。
“你莫难过!”朱光第说,“等我先找了你邻家来再说。你也带了你女儿来,我自有事理。” 因而朱光第派人找了男女两造到县衙门,在后堂访问:邻家姓陈,父子两个,问了老陈,确切是买了一个儿媳妇;他那儿子是学锁匠的,上一年和徒弟在江南做活计,发了一笔小财返来,提及来丰度不算粗蠢,也略略识得笔墨,只是配余家的女儿,不管如何是女家委曲。
有了小锁匠的话和指引,从江宁来到曹州府的一众盗贼全数就逮,一番问讯之下,这些人抵死不认,最后没有体例,只好用上了大刑,这一次,终究起感化了。而获得的供词,大大的出乎朱光第的料想以外:竟然是江宁城中的驻防将军部属的兵士所为!
这一次参劾的来由是,这两小我一个是‘老不任用,若留军中,亦属无益,’;别的一个是,‘仓猝冒昧,毫无调剂’。
仕进的两件大事:刑名、赋税。追赋税称为“比”;比期一到,不完就要打屁股。他定了一种“挂比法”;挂是挂名,到比期把欠粮的名字公告出来,等百姓本身来完。
姓余的没法安闲陈述,哽咽着说了个大抵,他有个十六岁的女儿,尚未许亲;为了赋税征收不敷,便要扳连“大老爷”的“考成”,于“出息”有碍,是以,将女儿卖给了邻家的儿子。卖得的钱,也不过方才够完速欠,因为邻家的景况也不好。
老余的女儿名叫寿姑,中人之姿而气度极好,不带涓滴小家子气;朱光第跟他太太筹议,要把寿姑认作义女。朱夫人极其贤惠,欣然承诺,把她陪嫁的一枝玉钗和一副宝石耳环,赠送义女,作为陪嫁。朱光第又传鼓吹把寿姑送到陈家合卺。一时传为嘉话。
他的听讼,全遵感化的主旨,常常有父子反目,兄弟相仇,打上了官司;经他苦口婆心,几次开导,被劝得相拥而泣,和好如初的。
“到时候不交呢?”
寿姑一面哭,一面期呐呐艾的说出一番话来:本来,陈家小锁匠随师父到江南去,名为是做锁匠,实际上是做一些没本钱的买卖!上一年的十月间,世人在江宁城中某一户大宅门里,盗出一件宝贝,不敢在府城脱手,转到浙江售卖,大家分得了很多银钱,陈家小锁匠也分得了两千两银子之多――迎娶寿姑所用的,就是从平分润而来。
桂良不作声,但脸上的悔色是看得出来的,好半天赋说了一句,“我想到了就好了。”
“我不敢棍骗彼苍大老爷,只求大老爷脱期,到时候必然交。我已经想到体例,却要几天工夫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