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铁汉轶事[第3页/共5页]
李秉衡也晓得这个外甥少年恶棍,不堪委任,并且目不识丁亦无用处。不过天下每一个县衙门,都有这类‘官亲’,措置之道,不过每天两顿大锅饭,每月几两银子的零用,滑褚琇就是如许在他姨丈那边吃碗闲饭。
年纪长了,天然是悟性好、记性不好,背书背不来,教员常常大发娇嗔,偶然骂得人下不了台,而滑褚琇爱妻如宝,倒也甘之如饴。
到厥后,有个天津籍的御史刘毓楠,不晓得从那里听来的风声,上了奏折,奏劾他‘目不识丁’。原折下直隶天津知府查察失实,一字不识,如何能掌理一县民政财务?按例由文改武,便改成调派天津镇总兵部属的大沽炮台管带。
胡林翼轻笑了几声,“这不过是外间传闻,不敷为实。滑朋霞惧内是不错,不过是另延名流为师,不是太太的门生。”他说,“我和滑褚琇公事来往甚多,也曾经看过他的尺牍。”谈到这里,胡林翼举了实例:“书法倒也楚楚可观,颜之骨、米之肉,比之长茂德的一味粗暴,犹胜一筹。”
比及延请退席,仆人奉恭王为首席,恭王必然不肯。论爵位、辈分、年齿,应当怡亲王载垣居首,他是小我云亦云没主张的人,恭王让他上坐,他也就当仁不让坐下来了。
奕如有所思的望向在一边坐着的李鸿章,“少荃兄,曾涤生是你的教员,近年来和他可有手札来往啊?”
“另有件事,真能够看出滑朋霞的脾气。”胡林翼又说:“刘毓楠当安徽凤颖道,被劾落职,回天津静海县故乡,贫无聊赖,竟然跟滑朋霞通殷勤。诸位猜他作何态度?”
就如许,曾国藩在湘潭故乡守孝三年——说是三年,实际上只要二十七个月。到了咸丰四年的正月月尾,曾国藩就已经服满了。把家中的事情摒挡清楚,这才携老婆再度北上。
奕明天面君时言语失节,大师都已经晓得了。他就是如许的脾气,别人苦劝很久,在他不过是清风过耳,向来不肯往内心去,别人即使故意多劝,高低尊卑有别,一些言辞狠恶的话也不好出口,只能是暗中为他忧愁:现在皇上重用他,还不算是甚么,今后一旦发作起来,就是泼天的大祸可如何得了啊?
如许的说话就有点意气味道了,天子当然听得出来,神采也立即阴沉了下来,“你这是在和朕说话吗?”
奕不当回事的拱拱手,“多承涛公教益。”他说,“哦,我明天在行宫居住之地请了总署衙门和随扈的王公大臣,涛公若能拨冗,也请过府一叙吧?”
天子无可何如,曾国藩荣升户部尚书,朝中一品大员,按例是能够夺情的,不过一来现在天下承平,更无战事,没有夺情之基;二来,就是本身下旨,他也必然不肯奉旨依从。
“是的。”胡林翼点点头,“每年如此。最妙的是,每次给刘毓楠的信上,都钤一方小印,四个字:‘目不识丁’。”
滑褚琇究竟是身份寒微,还轮不到他跟从总督大人到行宫来,不过常日里他和胡林翼非常交好,听柏葰提及老友,胡林翼心中一动,在中间说道,“是啊,正如涛公所言,滑朋霞虽是行伍出身,又识不很多少字,不过却也很有长进心,只看当年奉妻为师的一段轶事,也可见其人色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