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落花有意[第2页/共2页]
回到严氏族学天已全黑,看管族学的严岱老夫为曾渔点上灯后逡巡不去,想要讲古谈天,曾渔便与这老夫话了一下家常,老夫絮干脆叨,不过是严嵩出世时如何吉祥、少年时如何神童之类,曾渔随口拥戴,闲话一阵,老夫回劈面配房安息去了――
忽听得溪岸那边有黄莺鸣啭,谛听不是鸟声,倒是少女“格格”轻笑声,曾渔立在严氏家庙一侧朝溪那边望,只见一个浅sè衣裙的垂髫少女执一把大扫帚,把落叶不断往溪里扫,那些枫树叶就浩浩大荡随水流去――
曾渔浅笑道:“至公子过奖了,我没甚么好佩服的,只是尽力想让本身和家人rì子过得好一点罢了。”
曾渔又看了一会书,磨墨写字时感觉四周极静,能够听到不远处的介溪清缓的水声,不由想:“陆妙想和婴姿这时在做甚么,如何排解这深长的孤单?”又想:“后天就是重阳节,娘在上饶还住得惯,嗯有若兰姐姐在,有个亲戚走动会好些。”
严绍庆本年十五岁,严绍庭十四岁,严绍庆固然年长,但因为母亲曹氏是严世蕃的小妾,以是只能算是庶宗子,而严绍庭的母亲柳氏乃安远侯柳坷之女,是严世蕃原配熊氏病逝后续娶的正室,柳氏娘家权势大,嫡出的严绍庭在严氏家属中的职位天然也就不是同父异母的哥哥严绍庆能比的,从他二人向叔父严绍芳见礼的姿势便可窥端倪,严绍庆是兄,却退后半步,反让弟弟严绍庭在前,貌似谦让,但严绍庆那种悻悻然不甘之sè却并不能完整粉饰――
严世芳道:“那好,我叫人领你去那边看看再定。”
严世芳对曾渔道:“曾生,我严氏族学设在毓庆堂,就在村东,乃我严氏家属的宗祠,你是情愿住毓庆堂族学的配房还是住在瑞竹堂这边,你要宽广安闲无人打搅那就是毓庆堂,瑞竹堂这边略显喧闹一些。”
介桥村还没有石田大,百余户人家清一sè姓严,不是读书就是务农,没有经商或者处置杂艺的,曾渔给严世蕃两个儿子伴读之事早已传开,走在村中石板路上,不时有人向他作揖号召请喝茶,民风浑厚――
曾渔道:“当然没有同胞兄弟那般密切了,并且春秋也差异,长我二十岁,有隔阂不免,但如何说也是自家人,碰到急难时还是会帮手的。”
严绍庆却又点头,走了几步,才开口道:“多谢曾先生肯来为我伴读。”
在瑞竹堂用了饭,曾渔单独回严氏族学。
严世芳饮食平淡,素菜多荤菜少,不象严世蕃那般穷奢极yù,这也正合曾渔口味。
说这话的恰是少女婴姿,三个月不见,这少女容颜清减了很多,但身量好似抽条了一些,很有绰约之态了,笑语盈盈,jīng神极好,俄然昂首看到隔岸数丈外的年青墨客,先是大吃一惊,手里扫帚都掉到地上了,随即欣喜道:“啊,曾墨客,如何是你,你如何在这里?”一面扭头唤道:“娘,娘,快来,广信府的曾墨客在这里。”
曾渔心知严世蕃会查他的秘闻,入严府做伴读岂是等闲之事,说道:“我是有个兄长,在永丰县养济院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