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妞妞[第2页/共3页]

曾筌唉声感喟道：“声音轻些，声音轻些，莫让乡邻听到笑话我们——有话好好说嘛，小渔没进学内心也不乐，莫要这时候就提那事，缓几rì，再缓几rì吧。”

曾筌道：“哎呀，你轻点声，不是说好了明rì再谈吗？”

曾渔笑了起来，摸了摸妞妞脑袋，说道：“妞妞说得对，我们不住这里，哥哥有才气照顾好你们两个。”

有人叩门，四喜的声音道：“少爷，没甚么事吧。”

曾渔拉住妞妞的小手，又摸了摸她后脑勺，小女孩儿发茬也不扎手，低声道：“哥哥不饿，你去和娘说我过一会再出去，我要和年老迈嫂说些话。”

母亲周氏本年四十六岁，年纪并不大，却已是额头皱纹、两鬓霜染，比较显老，这时蹙着眉头，问道：“鱼儿，你真的筹算离自主？”

不晓得配房里的曾筌说了些甚么，那谢氏愈发愤怒起来，叫道：“十六岁成丁，都二十岁了，早就应当本身赡养本身，莫非要兄嫂养他一辈子！”

这就是曾渔一家。

曾筌道：“不管如何，也要比及明天再说，莫非还能彻夜就让他搬出去，这等事谁做得出来！”

书箧非常沉重，曾妞妞一下子搬不动，听到大嫂那么恶声恶气的说话，这小女孩内心惊骇，紧抿着小嘴，担忧地看着哥哥曾渔——

这时，一个6、七岁的小女孩儿脚步轻巧地从腋廊跑了出来，眸子晶晶亮，见到曾渔就笑眯了眼，“哥哥返来了，阿娘唤你去。”

曾渔柔声道：“妞妞你先出来，书箧你搬不动的，别担忧，哥哥没事。”

小女孩是曾渔的幼妹，没驰名字，当时的女孩儿绝大多数没驰名字，长大嫁人了就称某氏，当然，奶名是有的，这小女孩奶名叫妞妞，本年虚岁七岁。

小女孩吐了吐舌头，放慢脚步，轻手重脚走过来，轻声道：“哥哥，厨房里没有饭菜了，娘在房里留了一些糕饼，哥哥快去吃。”

曾筌见小弟怔怔立在台阶上一动不动，不由心下恻然，又有些愧赧，暗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哪，向曾渔摆了摆手，快步走进左边配房——

一边的妞妞当即道：“妞妞不小，妞妞能做很多事，摘菜、拣药、洗衣裳都做得，妞妞也不怕刻苦，妞妞要跟哥哥和阿娘在一起，大嫂嫂凶得很，妞妞怕她，我们不住这里，我们搬到县城去住。”

腋廊那边传来窸窣声响，曾渔转头一看，小妹妞妞从后厅板壁探出脑袋向他这边张望，曾渔向妞妞点了一下头，对配房里还在大声宣泄情感的谢氏道：“嫂子不要多说了，我晓得你是想把我赶出这个家，你先和大哥筹议一下，看看是甚么前提，筹议好了，明天上午我们兄弟再谈。”说罢，回身便走，过了腋廊，拉着妞妞的手去见母亲周氏。

曾渔立在厅廊边上木然听着，内心腻烦透了，也难怪幼年气盛的曾渔要寻短见，如许的嫂子真是难以面对啊。

看着妞妞摸黑今后厅去了，曾渔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声道：“大哥、大嫂，那我们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

母亲周氏浅笑着看着儿子，感觉儿子此次返来一下子长大了似的——

配房里的谢氏越说越激昂，把这些年对小叔子的激烈不满纵情宣泻：“——你这个做兄长的在养济院每月要当值五天，一分银子没有，只免得一人徭赋，而他早几年就已成丁，每年请村夫代他承担徭役都要一两六钱银，这些他可晓得？他甚么都不管，尽管读书，却读出个甚么花样来了，事不再三，他已考了三次，考不中就该死了那条心，莫非还要一向考下去，考到胡子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