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何处不打脸[第1页/共3页]

身量中等，不肥不瘦，脸型略显狭长，端倪明朗不俗气，嘴巴比较大，阔口白齿，左颊有块乌青——

曾渔赶快直起家应道：“四喜，我在这边。”说着，往回走了几步，离这小池远些，免得四喜曲解。

谢子丹讶然，仿佛一脚踩了个空差点跌一跤，但同时也气愤起来，心想：“昔rì大言二十岁前补生员是你，现在落榜了说科举艰巨也是你，事来由着你说是吧。”嘲笑道：“贤弟既然如此淡泊，昨夜为何大闹博山能仁寺？”

若依曾渔往rì的xìng子，被谢子丹这般劈面调侃，早已不知羞愤成甚么样了，而谢子丹就是要看曾渔满面羞惭的模样，那真如夏rì饮冰普通利落啊，不料曾渔并不羞恼，只是道：“谢兄何必讽刺，科举艰巨，多少饱学之士困于场屋，遑论戋戋鄙人。”

孙牌头点头道：“李大哥说得是，这或恐是伽蓝菩萨显灵护佑，要不然那里有吊颈都没气了的人一夜就能若无其事的。”又道：“曾少爷本年才二十岁，今后rì子长着呢，如何会因为没考中秀才就寻死路，我们乡阿谁姓周的老童生都快六十了，还去赴考呢，没见过这么投河吊颈的。”

四喜点头道：“少爷放心，我晓得。”心想：“少爷寻过一回死，好象想通一些了，不过回到家不免还要受气，少爷要忍得住才好。”

曾渔回身朝西边张望，就见两个轿夫抬着一架篮舆快步而来，这类篮舆是绳轿的一种，传闻是陶渊明初创，实在就是一个大竹篮，人坐在篮子里，由两小我抬着走，简便是简便，但看着很不雅相，乡间人抬猪去卖也差未几就是这个架式，当然，猪会不断嚎叫挣扎，篮舆里的人呢，坐在那边仿佛非常风雅闲适——

四喜“啊”的一声惊呼，低声道：“是谢家少爷。”

“还非富即贵呢，差点就成了吊死鬼。”曾渔悄悄摩挲脖颈上的暗紫sè勒痕摇着头笑，忽听伽蓝殿中的四喜锐声大呼：“少爷，少爷，少爷——”，一声高似一声，声音里透着惶恐。

这青年墨客名叫谢子丹，是曾渔长嫂的幼弟，比曾渔年长六岁，同在本县东岩书院肄业，因为曾渔常常受主持书院的夏先生嘉奖，学业平平的谢子丹就心存妒忌，并且幼年的曾渔又恃才傲物，多次扬言二十岁前必进县学，只要生员才有资格进县学，曾渔的意义就是要在二十岁前考取秀才，很多人都信赖曾渔能做到，因为曾渔九岁就蒙时任永丰知县吴百朋的赏识，誉之为神童，十三岁时曾渔顺利通过了县试和府试，成为了永丰县最幼年的童生——

曾渔两道黑眉挑了挑，沉住气问：“谢兄听到了一些甚么？”

……

篮舆在岸边古柳下愣住，一个头戴儒巾、身穿绸衫的青年墨客从篮舆里钻了出来，快步走到曾渔跟前，上高低下细心打量曾渔，还靠迩来看曾渔的脖子，脸上笑意更浓了，假作体贴道：“九鲤贤弟，贵体无恙乎？”

谢子丹耻笑道：“博山村民救下了本县神童，怎能不大肆鼓吹，这是嘉话啊，若传到宗师耳边，宗师说不定会大发慈悲让你进县学走一遭，哈哈。”

传闻伽蓝菩萨就是关公，曾渔向菩萨拜了几拜，然后渐渐走出殿门，系在殿廊上的那头黑驴看到他出来，摇摆着脑袋想凑过来，又把围廊拽得“嘎嘎”直响，曾渔从速上前抚摩黑驴脑袋让它温馨下来，不然这半间佛殿真有被扯塌的伤害。

“四喜昨晚可受了不小的罪，真是不该该啊。”

“九鲤，哈哈，九鲤。”

“九鲤，曾九鲤。”有人在大声叫喊，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