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美人局[第1页/共3页]
四喜嗫嚅道:“这这岂不是华侈银钱?”
曾渔恼了,借个宿竟会惹出这类事,的确是莫名其妙,正待发作,却见那垂髫少女从草堂后碎步小跑着出来,那条大黄狗蹿跃着跟在一边——
女尼哭道:“我作了甚么丑事了——”
广大的缁袍下,女尼身子在颤栗,扭头看了曾渔一眼,从速别过脸去,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这时约莫是亥末时分,四喜方才睡了一小觉,jīng神头还好,额头膝盖痛,一时睡不着,听得屋外竹木萧萧,身畔少爷仿佛也没睡着,便轻声道:“少爷,刮风了,莫不要下雨?”赶路最怕下雨。
正闹纷繁时,忽听有人拍门,一个喉咙含痰的嗓音叫道:“严大姑、严大姑,开门,是我老陆。”
老妪嘲笑道:“问你姨娘去,是她作出的丑事。”
一旁的曾渔心道:“本来这斑斓女尼名叫陆妙想,这老妇受命看管她,奉谁的命?这到底如何回事,泰初怪了。”作揖道:“鄙人这就分开,抱愧抱愧。”回身要回茶寮,心想还是先与四喜分开这里,免得这个女尼难堪。
少女想必正在梳洗,脸上还挂着水渍,吵嘴清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脆声道:“严婆婆,你一大早又说我娘甚么好话!”
那老妪顿时非常对劲,看着曾渔与女尼,点着头道:“好极,好极,陆员外来了,看你们如何说。”
脚步声响,一团灯笼光出去了,光晕中是曾渔的头脸,听得地板“嘎”的一声,那是书笈放下了——
四喜捧过葫芦“咕嘟咕嘟”喝,主仆二人半晌工夫把一大葫芦水喝光,又各吃一个粽子,吹熄了灯笼,就合衣躺在篾席上——
茶寮门前有个阔口瓷缸,曾渔看瓷缸里的水还算洁净,就胡乱洗了把脸,叮咛四喜也把脸上血迹洗一洗,重视别让水淋湿了伤口,又去承担里取了一小块碎银,让四喜在这里等着,他去青田村雇车子来这里接四喜上路——
老妪拉长了大饼脸道:“我不管,既然陆员外来了,就由陆员外措置。”说着,狠狠剜了曾渔一眼。
四喜从速起家接过灯笼,放在茶桌上,捧过葫芦:“少爷,喝水。”
曾渔固然一头雾水,但也听明白这姓严的老妪是狐疑女尼与他有私交,这太冤枉人了吧,但现在不清楚这凶暴老妪与女尼是何干系,只要忍耐解释道:“这位婆婆,鄙人是去袁州赶考,昨rì赶路错过了宿头,这位师姑美意让我主仆二人到茶寮歇了一夜,一早正要——”
曾渔从速作揖道:“多谢师姑收留,不然昨夜大雨,鄙人主仆二人就狼狈了,因小介跌伤了腿,鄙人想去青田村雇辆车,以是小介还要在贵院多待一会,请师姑包涵。”
细思昨夜进入这院子的委曲和女尼等人的言谈态度,却又感觉不对,神仙跳、美人局都是主动勾引,哪有如许守株待兔的,那斑斓女尼和纯稚少女也毫不象是要骗他的,他曾九鲤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即便是阿谁恶妇严婆婆也是峻厉回绝他入内,并且他行囊简朴,较着是穷墨客,哪个不长眼的会设如许的局来欺诈他?
这老妪大呼着,竟然不让曾渔走。
约莫四更天的时候,电闪雷鸣,暴雨来了,在江南,端五前后常常有暴雨,江河会涨水,曾渔被雷雨惊醒,户外电光刹时照彻茶寮小室:菱花窗格、梅斑纹的篾席、四方小茶桌、茶桌上两层的茶洗、状如卧瓜的茶壶、莹白sè的茶盏……室内器物历历在目,仿佛一幅静物画,只一瞬,静物画重归暗中——
曾渔一看这老妪来势凶悍,连退数步,吃惊道:“这是要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