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狂生意态[第1页/共3页]
王宗沐道:“王先生好独往独来,没返来也不必去寻他。”
曾渔走了,学署大堂上一片沉寂,王宗沐等人深感此次对曾渔的考核是个大弊端,大失颜面的确下不了台的是他们,同时对这个幼年秀才另有点佩服,不是佩服曾渔这篇八股文出色,而是惊佩于曾渔过人的胆色和言词的锋利――
王宗沐沉脸喝道:“本日考核何有私之一说。”
让王宗沐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座上宾白袍客,也就是那位王先生竟会又去见曾渔――
“破得妙!”
林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他清楚曾渔的话里有圈套,那就是曾渔方才这篇八股文中的公与私之辩――
黄国卿见王宗沐等人一脸的难堪,心想曾渔舒愤激也舒得差未几了,便出声道:“曾生,考核已结束,你不要再多说了,回堆栈为即将到来的乡试用心筹办吧。”
黄提学听罢不置可否,且看按察使王宗沐的意下如何,王宗沐道:“曾生,有话固然直言。”八股文章里表示得不见得是作者的本心设法,即兴之言倒是直抒胸臆,从中可究其心术之微。
……
既要求听者的雅量,想必是要说刺耳的话,黄提学问:“曾生,你要说些甚么?”他不想看到曾渔不知进退妄肇事端。
白袍客越听越气恼,他恨严嵩父子入骨,誓与之不共戴天,听到这些歌颂严嵩的话,当然是气急废弛,实在白袍客是被仇恨蒙蔽了心眼,严嵩现在还是内阁辅,浅显士人哪个敢对陌生人说严嵩父子的好话呢,就算是贵溪的秀才因为夏言的干系恨着严嵩却也不敢当众表态啊,更何况绝大多数江西士人至心感觉严嵩是励志的表率,至于严嵩做了甚么祸国殃民之事,他们还真没甚么感受。
曾渔胸中另有块垒未吐,干脆说个痛快,朗声道:“通过补考进学,自弘治以来,代有先例,乃是学道官为国选才补缺拾遗,但经补考进学后却还要受按察使司考核,门生应是破天荒第一例,若门生补考有舞弊行动,按察司尽可将门生拿问,现在如许的考核可谓名不正言不顺――”
固然黄提学准予曾渔携草稿出去,可曾渔却又不走了,他略微活动了一下身材以舒筋骨,站着悬腕挥毫这么久,腰力腕力再健旺也会酸,并且这篇八股文他是殚精竭虑,可谓程度挥,现在掌心和背心都是汗湿湿的,思惟还处在镇静活泼状况,八股文写完了,但内心的不平之气却愈荡漾,如万斛泉涌直欲喷薄而出,他向堂上诸位官员拱手道:“诸位大人雅量如海,不知可否让门生在此畅所欲言?”
曾渔也感觉该说的都说了,总不能把王宗沐、林润考核他真正的目标是为了敲山震虎这些事毫无遮拦地说出来吧,当下唱喏道:“是,诸位大人雅量非常,容门生说了这些傲慢之言,门生虽不敏,但读圣贤书,自问能做到不阿附权贵、不损人利己,门生在分宜教严阁老的至公子读书,另有人以百两纹银为酬,肄业生引见严至公子以便进京能便宜行事,门生是一口回绝,这些,大人们若肯细察,应当都是能体味到的。”
林润猜不透曾渔想说些甚么,但谢榛是他的父执辈,并且在坐的黄提学、王宗沐都晓得他与谢榛的干系,他不好不睬睬曾渔的扣问或者否定,当下“嗯”了一声,说道:“谢老先生乃我世交,你岂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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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得巧!”
曾渔的话音刚落,便是一片“嗡嗡”声,随便是整齐不齐的朗读曾渔那篇八股的声音,不时有人大赞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