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长夜[第2页/共2页]
脚步声又渐进,一个小厮端着红木盘子出去,上面放着一碗汤水,萧六爷向商秀儿的方向使了个色彩,那小厮才敢端到她面前,恭敬道:“姑……女人,请润润喉。”
他抚着额头,压抑着问道:“昨晚……是你?”
观音在门外凝目谛视着莫忘居的窗户,那边早就熄了灯,她吸了一口气,仿佛是想感喟的,可终究这声感喟消逝的无影无踪,她道:“龙儿,你说……算了,我们归去吧。你……你让人把热水先烧好备着。”
然后萧六爷就看到了商秀儿。
又是那样,她累极了,也困极了,但是却打个盹都做不到,她现在穿的整整齐齐,连头发都用手指拢好简朴弄了一个髻,跪在熏笼旁冰冷冷的地上,身上仿佛是有些和缓的,可腿上却冻的要命。她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六爷,将一会儿要说出口的话,十遍、二十遍的反复着。
她的衣服还是湿冷一片,又渐渐的把本身挪到熏笼那边,香气和热气环绕着她,她才感觉酷寒离她远了一点。
窗外的天气终究变得灰白,床上的六爷翻了个身,嘴里含糊的说了声“茶”。
“娘子呢?”
萧六爷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盏,轻抿了一口。
商秀儿踟躇了一下,端起那碗汤水,先是尝了一口,然后咕嘟咕嘟的全喝掉了,她实在是太渴了,并且这碗水真的太好喝了,暗香中带着模糊的甜味,她能模糊能尝出来罗汉果的味道。
商秀儿实在有些拿不准了,现在天已大亮,但是那位“观音”娘子,却一向没有呈现,她刚才只说了“观音”两个字,就让他如此勃然大怒,她只能闭了嘴,事前筹办好的话一句都没法说出口。
商秀儿听到有人轻手重脚的出去,将铺盖卷起拿走的,重新铺置床榻的,开窗透气除尘的,换炭换香料的,重新泡茶的,端了铜壶倒洗脸水的。
他深呼吸了一下,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将袍子披在赤-裸-裸的身上,简朴拢了一下,穿上鞋子,一把将幔帐撩开,因力量太大,右边帐子的一下子就从挂钩那边扯破了,悄悄飘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