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第1页/共2页]
我细心一看,才发明那坐位中间确切有个小牌子写了“苍山派”三字,并且在场各派都不是胡乱坐的,所坐挨次都是按各派在武林职位排的……在“苍山派”以后有几排坐位空着,那边才是“缙云舍”……
一时难堪,我揖手赔罪道:“是素心眼拙,未看到标记,才误坐了贵派的处所,该死该死。”
都说婚礼中新娘子掀起红绡是很不吉利的,三年前我毁了她一桩姻缘,现在,又搅乱了一桩。
屠萧鹏冷哼一声,胡子也跟着动了动,“你是甚么玩意儿,也配和老子说话?!”
屠萧鹏面子上赢了几分,也不好再与我争论,乖乖让步了。直到暮色来临,婚宴结束了,也未再同我难堪,但我晓得,此事还没有完。
在江上泊了两个时候,待踏入双凤镇,已近中午,天玑府披红负伤,好不喜庆,已有很多门派到了。他们见了我,莫不窃保私语。我功力算得上乘,即使他们声音不大,还是有些话传入耳中。
他看到我左手拇指的指环,络腮胡子动了动,略皱了下眉头,讨厌道:“我当是谁,本来是圣手神医,你既已隐退江湖,现在又来搅和甚么?”
我转头,便见跟前立了个八尺高的男人,身材魁伟,一身窄袖墨色劲装,满嘴络腮胡子,脸上有些沟壑皱纹,约摸四十出头,饶是生得有些其貌不扬,但他眼中的严肃不容小觑。他身后还跟了七八个身材矗立的墨衣青年。想来,这就是苍山掌门屠萧鹏了。
“长辈沈素心,现在代执缙云事件,是缙云的代掌门。”我仍旧保持着拱手的姿式。
“也不晓得是不是报应,传闻她那相公啊,是个瞎子,还是个废人,这些年她到处寻医问药就是为了她那相公……”
“那掌门待如何?”
“令公子之事,素心深感可惜,只是人死灯灭,我缙云弟子是以事已丧失十余条性命,就连徒弟现在也重伤未愈,您门中弟子也丧失了几个,掌门若执念于此,只怕会徒添性命。”
他冷冷干笑两声,“如此恰好,你我两门恩仇也该清一清。”
屠萧鹏不屑,啐了一口,“老子只要这么个儿子,今后苍山还要靠他来担当,可不是你口中只是死了小我那么简朴!且我门中几名武功精炼的后辈都死在你沈素心之手,要我罢休,绝无能够!”
我亦走过来朝他拱手赔了礼。此时方婉芷也过来了,想是这边动静太大,也轰动了她,她早已掀了红绡,暴露一张妆容精美的脸,柳眉樱唇,真真是绝色倾城。她和宫玄站在一起,如何看都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瞧她生得此人模人样的,如何会是这般德行?”
“素心如何说也是缙云大弟子,目睹师门有难,岂能坐视不睬?”
我面上仍旧笑着,“如若素心一条命能换得两派安宁,倒也死得其所。”手在袖中摩挲着金线,时候鉴戒着。
“……”
蒲月初十是个好日子,皇历上写:宜嫁娶,出行,买卖,会亲朋……只是于我,却不是个好日子。
他站在屠萧鹏面前,一只手按住他的胳膊,劝止道:“本日是长辈大喜的日子,还请掌门给个薄面,两位有何恩仇无妨比及婚宴结束了再做措置,可好?”
我俄然有些难过,想起三年前,也是如许的仲夏,也是在这里,泽青站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要同我远走天涯。方婉芷一样也是一身大红喜服,盛气凌人地拿剑指着我,眼泪流了满面,晕花了妆,她说:“沈素心,今次我输给了你,非是我真的输给你,只是师兄他挑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