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挑衅[第2页/共3页]
皇子在在宫里的寒暄面实在很窄,能见到的人实在未几,不过就是整天照面的几位长辈,外加成堆的宫女跟寺人。对着那几位长辈天然用不着装出这类欠揍的模样来,而下头的寺人宫女又不会多想甚么。独一见到的一个算是半臣的纳兰,却又是天生萧洒不拘尊卑的性子,是以他竟从未曾对本身随便便可拿捏的这一份气势有过客观的熟谙。
直到这时,胤祺才总算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心中也略略安宁了几分——既然来的不是纳兰,就申明康熙确切把他的话给听出来了,乃至也确切查出了点儿甚么来。接下来他要等着确认的,就只剩下那位天妒英才的纳兰容若,究竟能不能熬过来岁暮春了。
内心头固然迷惑,可胤祺的脸上却仍然是悄悄浅浅的安静笑意,目光淡淡落在那少年身上,唇角微挑。他本就生得清秀,含笑垂眸间,竟是颇显出几分和顺清和的意味来:“昔日大唐三藏万里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度弱水河另有巨龟驼负。想来我就算真掉进了永定河里,你也是能把我奉上来的……”
他这儿一风俗使然不要紧,曹寅心中倒是不由微震,望着面前这位面庞稚嫩的小阿哥的目光也变了变,竟是带了几分至心实意的恭敬意味。
胤祺还是头一次来这皇子们读书的处所,下了肩舆正猎奇地四周打量着,就闻声身后一个很有些世故的声音笑道:“哟,这不是五阿哥吗——如何没叫服侍你的嬷嬷抱出来?谨慎再一头扎到永定河里头,我们哥们儿人小体弱的,可没人能捞你上来!”
胤祐却只是怔怔地望着面前小哥哥温和而耐烦的侧脸,胳膊上不时的传来一阵阵难挨的酸疼,却分毫赶不上心中的委曲酸楚——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残废阿哥,谁都不把他真当回事,连那些个看人下菜碟儿的主子们都懒得给他几分好气儿,兄弟们更是向来都冷眼以对。他自个儿也这么跌跌撞撞地长大了,却也养成了一副刺猬似的锋利性子。
“来,给你揉两下。”胤祺撸了把袖子,一把拉过他的手臂,使了些力量不住地替他高低揉搓着,一边轻笑道:“这类时候不能歇着,要不然你这胳膊三天都抬不起来。自个儿多攥攥拳,适应了这类感受,等风俗了,你的劲儿也就变大了。”
说话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戴一身华贵的锦袍,明显边幅也还算得上端方,却恰好要做出一副不伦不类阴阳怪气的模样来,叫胤祺不由想起宿世的黉舍里那些明显没甚么底气还要强装大爷的小地痞,靠打单那些乖宝宝找点儿存在感,却大多数都会悲壮地捐躯在教诲主任的办公室里。
和以混日子为要务的纳兰分歧,曹寅对这几位阿哥的课业要求还是非常严格的,不但要练习开弓的力度,还要求频次必须充足快。一早上的课业下来,几个小阿哥的胳膊都是酸软有力,垂在身侧不住地打着颤。胤祐苦着脸凑到胤祺的身边,扬起不住发着抖的手,倒吸着冷气抱怨道:“这下可好了——过会儿去尚书房,还如何写字?”
发觉出他态度的窜改,胤祺才反应过来自个儿闹出的乌龙。虽觉哭笑不得,却也只得这么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一份恭敬,内心却悄悄给本身敲了个警钟。
他们曹家的看家本领跟别家分歧,打小学的满是服侍人的工夫。如何看人家的眼色,如何体味上位者的脾气,如何揣摩主子的心机——这些东西看上去非常没甚么出息,可满朝的大官儿处心积虑要揣摩的,不也还是如何服侍皇上?在这类事上,他们曹家无疑有着天然的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