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第1页/共2页]

陈忠掩嘴发笑，数名女官上前，替段灵儿换衣。额上束金约，领下盘三珠，垂彩金丝挂珠裙，凤穿牡丹金步摇。

“去了那边？”

“你是……谁？”

四更天，天光尚未大亮，陈忠垂手笑道，“娘娘请先着吉服，五更非常辇轿在殿外等待，圣上会在养心殿等娘娘，与娘娘一同到承明殿，接管百官朝拜。”

“那可不成，”青瓷道，“吉服吉饰共有十件，寄意圆美满满，十全十美，少了一件都不吉利了，快戴上。”

心跳声隆隆巨震，段灵儿看着她，一样的正红吉服，凤冠霞帔，衣摆迤逦娓地，迟延出十里艳霞，那衣服烘托出一样的脸。

“甚么人？”陈忠问。

“你为何要谩骂我兄长？”

嫁衣火红，莲花池水上照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你在说甚么？！”

献帝的心猛地一沉，无数不好的动机灌入脑海，从即位到现在，他第一次感到一种名为惊骇的情感伸展开来，如跗骨之蛆，侵入骨髓。

这一年中原风调雨顺，内无天灾外平夷敌，百姓皆颂圣上仁德，本日吾皇封后，中宫安定，天下共贺。

段灵儿朝她屁股拍了一把，“你但是我的嫁奁，休想偷懒耍滑。”

献帝将纸卷展开，上面只要一行蝇头小字――

小丫头呜呜地哭起来，“陈公公跟着去了，已走了一炷香工夫了。”

桀桀怪笑声刺透她的耳膜，胸前被巨力猛地一推，段灵儿脚下一滑，她紧紧攥住疯女人的衣物，二人推搡不及，一同从桥栏上翻了下去。

四更三刻，献帝銮驾至凤鸣阁殿外。

“天然。”陈忠道，“女人是凤鸣阁掌事宫女，需求跟从摆布。”

吉服是四平八稳的正红色，因为要收腰而做废了一件，陈忠送来时，小丫头青瓷的确看花了眼，想碰又怕碰坏了金线绣凤，谨慎翼翼地围着转。

“那我呢？”青瓷问，“我能跟着一起么？”

段灵儿极力制住她双手，却不料这疯子力大无穷，竟下了死力量，将她往莲花池里带，“去死！去死吧！哈哈哈哈……”

“你忘了我？”若妃面貌还是，却再不复昔日色彩，只靠胭脂撑得素净，红唇如血，“我就是你啊……”

正说话工夫，大寺人康禄自殿外快步入内，低声禀报，“娘娘，殿外有一人，让主子将此物交予娘娘。”

“人呢？”

“谩骂？”若妃嘲笑道，“宋庆成早已死了，世上唯你一人蒙在鼓里，不幸，可悲，你的孩子，你的丈夫，你觉得赵献真的爱你么，做梦！”

“方才有人送来这信条，”青瓷双目发红，手足无措，“娘娘看了以后就慌镇静张跑出去了，奴婢没能拦住她，她不让我跟着……”

“你杀了我的孩子，毁了我的父亲，夺了我的统统！段灵儿，你觉得你便能够心安理得的坐上后位了？”

宋庆成已死，欲知本相，单身速来。

枣树上停着的乌鸦哦呀啼叫，不知被甚么鸟禽惊吓，扑棱棱飞起，惊骇地大呼不断，半晌后便没了声响。

四月十八，封后大典准期而至。

电光火石之间，若妃称身冲上，大红袖摆交缠，普通无二的面貌，陈忠不敢妄动，心急如焚。

“是个黑纱遮面的盘跚妇人，看不见面子，只留下此物，”康禄将一个纸卷交给段灵儿，“她说在莲花池上等您，不见不散。”

她神情疯颠，手指骨节紧绷，一步步朝段灵儿逼近，“你觉得好梦成真？眼看你高楼起，眼看你高楼榻，这世上从没有不消了偿的因果债！我就看着赵献嫌弃你，看着他像嫌弃我一样的嫌弃你！丑妃！哈哈哈丑妃！你觉得脸上的疤没有了，你就不是丑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