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改故辙[第1页/共10页]

坐倒各处的乞丐们还是喘气不止，各个皆满头浑身的血污汗泥，神态疲惫至极。荆天明四眺环顾，胸口一热，昂然朗声言道：「众位豪杰豪杰！本日大伙儿的义举，其仁德武勇已和武林豪杰、江湖侠士全然无异！我荆天明有幸能有大伙儿这帮好兄弟，心中实在是太欢畅，太名誉了！」众丐虽已累极，但各个脸上放光，笑容展开，有的哈哈大笑，有的想着战死的弟兄，抹泪说道：「闻声了没？方才荆大哥叫我们是豪杰豪杰！」一个乞丐扬声回喊：「本日臭要饭的能有荆天明如许的好大哥，臭要饭的实在是太欢畅，太名誉了！」众丐们齐声高喊：「臭要饭的实在太欢畅、太名誉了！」

荆天明摇了点头，喃喃说道：「如何会？如何会？那……那会是谁？」

此人内力精深了得，五个字喊将出来远远传遍周野十里，竟不下于天上巨雷，在场之人但觉耳中嗡嗡，放眼望去，便见一队人马从不远处冲将而来，几滴斗大的水珠正自空中重重打下，滴滴答答极其快速地密会集合，转眼间水注如倾，洪雨刷但是落，那队人马也已然穿过了这片滂湃大雨，逼至近处。辛雁雁在雨落第袖擦眼，大喜过望地喊：「荆大哥！是荆大哥他们来了！」

那天荆天明斩断了三道绳索，城门敞开，秦军簇拥而入……目睹没法抵挡的世人，在墨家弟子杜令飞的带领下，纷繁跳入护城河中。一干人等跟着杜令飞在水中载浮载沉，好不轻易才逃到桂陵南边的濮水当中。世人再度登陆时，黑夜已经来临。大伙儿全都湿漉漉地，夜风一吹，忍不住满身颤栗，却无一人敢生火取暖，深怕是以引来秦军的追杀。

「我说这位荆公子，」那淡紫衣衫的少女尖声问道：「我是来找辛女人，又不是找你，你在这儿啰嗦个甚么劲儿？你是这位女人的甚么人，要你来强出头。真是羞也不羞？」

「你……你是谁？」辛雁雁惊道，「为甚么会晓得这些？」

雨声虽巨，但辛雁雁这一声娇脆语音却还是传入了盖聂耳中，他闻言心头大震，手中长剑不断，两眼立即转了畴昔，但见那队人马为首者是个穿白袍的年青人，雨中破敌之势雷霆万钧，骑在顿时策缰疾骋，长驱而入，左肩上挂着数捆麻绳，右手举着一根木棒左打右劈，底下秦兵一个个回声而倒，弹飞如豆，真是犹入无人之境。

荆天明手里倒抓着抢来的长枪，以枪为棍，耍起了阵阵偌大圈子的棍花，将洪雨劈扫得水帘子飞溅如瀑，口中却仍反覆叫喊着：「师父？！师父？！」实在不肯信赖他师徒二人八年未见，现在连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从小将他扶养长大的盖聂竟便已倏然去世。

方更泪手中挥剑砍杀，脑中断不住惊奇：「坑杀手无兵刃的儒家人犯，官府何故竟要动派上万军兵弹压法场？此事恐怕另有鬼谷之人从中教唆。」眼看这些秦兵竟似杀之不尽，挥之不断，各派后辈皆已有多人带伤，如此下去别说是来不及救出儒众，恐怕连在场诸豪也要力竭受困，心底不由得忧急如焚：「糟了，本日四大门派之首皆在此地，莫非就要在此被一举剿除？」正踌躇是否该呼令大伙儿撤走，忽闻空中几声巨雷轰然爆裂，又听得一人高喊：「千万不成退！」

上万的秦兵死伤过半，余者见得儒犯已被带走，长官也早就舍兵自逃，大家心中早已了无战意，又看荆天明那副天兵天将神威凛冽，那里还敢近身？两三千人丁中虽仍呼喊不竭，但追出三四里也就纷繁放弃了。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垂垂地，荆天明所能碰触到的人数越来越少，他又再四周挪动摸索了一番，将最后几人抛出水面，肯定真没有残剩的了，这才跃出泥浆，抹脸擦眼。赵楠阳冷眼旁观，见荆天明竟能闭气如此之久，悄悄凛然惊道：「方才见其轻功不凡，没想到竟然连内力也精进若斯，此人眼下不过是个二十五岁的年青人，只怕假以光阴，必成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