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云际会[第1页/共10页]

他们师兄弟二人已有多年不见，盖聂见到卫庄，极其欣喜。固然畴昔在同门学艺之时，卫庄曾有行事不拒之处，但盖聂对他的体贴倒是一点也没有减少。他深知卫庄智谋出众、技艺高强，确切是个不成多得的人才，但也较着看出了他的心高气傲，畴前就不时担忧着他倔强好胜的性子会使他误入歧途，乃至常以师兄的身份对他多有规劝、严加要求，师兄弟间也不免是以产生噜苏摩擦。悠长以来，盖聂一向都是对他这超卓的师弟待以至心、寄予厚望，二人毕竟是自家兄弟，别离多时后，再多的不是都早该云淡风轻。久别相逢，他乡遇故知，当然少不了把酒言欢，二人痛快痛饮，彻夜长谈，一宿无眠。

盖聂又持续说道：「方才我又听闻夏侯央的行迹，若不掌控机会手刃此贼，而后不知何时再有机遇。所幸师弟卫庄前来看望我，这实在是一个极佳的机遇。师弟剑术极高，不在盖某之下，若能得他互助，那荆轲此去秦国能够无虑也，恳请太子采取盖某的建议！」

盖聂退了半步，双腿一弯一蹬，身子已经腾空而起，轻巧地避开了三人的一击。长剑如同有了生命，再次飞回他的掌中。

盖聂为之动容，道：「只待大仇一报，盖聂必当助荆轲一臂之力。」

天明道：「儿臣想问父王，何谓‘仁者’？」秦王答道：「仁者爱人。爱人者，皆为仁者。」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天雪路滑，盖兰一个不留意，几近滑倒。荆轲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搀扶住她。盖兰感受扶住本技艺肘的臂膀是如此固执有力，脸上不由一红，口中的「感谢」也轻如蚊鸣，几近消逝于簌簌的雪落声中。

便在这危急时候，一个英挺的身影直落在盖兰面前，伸手护住了盖兰的腰身，连出几剑，逼退了三人，转头对盖兰道：「女人，没事吧？」

盖兰看着父亲，嘴角边还带着笑容，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轻声道：「爹，兰儿本身也晓得不该去想他，但是兰儿的内心只要他，兰儿……」说道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伏在盖聂的肩上抽泣起来。

盖兰的声音细柔动听，说话入情入理。田光和荆轲听了，连连点头拥戴。

「不痛。韩大哥还没答复丽姬的话啊？」丽姬嘟起小嘴又问。

盖聂把剑格开，又道：「尔等莫非是夏侯央那贼子的部下？」

那山头固然不高，但因为是凸起在一个大山岳上，故而有种居高临下的感受。盖聂站在山头上，向下望去，就在半山腰处，忽见一峡谷，峡谷之间有座索桥保持两座山头。山中风劲，索桥咿咿呀呀地在风中摇摆，仿佛不甚稳妥，放眼望去，要越到对山，除了这座索桥，仿佛也别无他途。

太子丹的声音俄然变得哽咽：「燕国没法对抗秦国，如果秦国攻打燕国，燕国的百姓只要任人宰割！就像丹在秦国为人质时那样，任凭秦王摆布！只要杀了嬴政，秦国必然群龙无首，燕国就有救了！丹恳请先生为了燕国百姓，护送荆卿前去秦国！」太子丹几近是俯伏在地上哀告盖聂，田光也是如此。盖聂万分难堪，无言以对。

那一年，年方十岁的丽姬，在他的眼里还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而他本身，则是个刚满二十岁的热血男儿。

盖聂心头一震，忍不住问道：「兰儿，你是不是有甚么苦衷瞒着爹？」

天明与音儿喜不自胜，赶紧代连氏伸谢秦王。秦王则看也不看仍然昏倒在地的连氏，回身拜别。

天明见状，忙上前拦住，又转向秦王，道：「父王，您且留步。儿臣有一事相问。」秦王仿佛颇感兴趣，停下脚步，道：「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