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将阳[第2页/共4页]
黑夫坐在案牍边,一边查抄文书,一边思考开了。
说时迟当时快,黑夫、利咸勃然变色,同时伸脱手来,一人一边,死死抓住了季婴伸向草绳的手!
“这信!拆不得!”
“探友?访的是谁?他家在那边?可否为你作证?你乃小箐里人,在杨树里无亲无端,说是探友,却不走正门,反倒于里墙外盘桓,怕不是想翻墙出来偷鸡摸狗吧!”
“我可得仰仗你们呢。”黑夫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利咸道:“听蒲丈说,这月余以来,亭中文书都由你保管?先拿出来查验一遍吧。”
“接到县里动静说,黑夫腊祭后上任,我就让蒲丈早早清算洁净了。”
“唯!”
利咸也插手了对那人的诘责中,比起东门豹来,利咸的诘责就细节多了,每一句都直击关键,让茅无言以对,也让黑夫又高看了他一分。
“咦!?我不是已将乡上发往那三个里的文书都送到了么?如何还剩着一封?”
亭长也不卖力办理里聚,不需求涉足行政上的啰嗦事物,象登记户口、征收赋税之类。他只需管好四周十个里的治安,监督犯警活动,练习亭卒。间或迎送过往的邮吏、守兵、公差,如此便可。
唉,不幸的商君,当年出逃时必定一起避着亭舍,在蒿草间艰巨跋涉,不知对亲手设立的轨制,他是如何的表情,老怀大慰?追悔莫及?
他一身雪水、泥巴,将黑夫的新衣都弄脏了,黑夫无法地举起手道:“先坐下再说。”
此人能够是走投无路想要行窃得逞,起码也会被判个将阳罪,等候他的,或许是一到三年的劳改,安陆的土木工程步队里,又会多出一个劳动力来……
这期间的信函,是由两块木片构成的,下牍用来誊写笔墨,上牍则是空缺,将下牍的内容粉饰起来。再用名为“缄”的菅草、蒲草制作的细绳,将高低两牍紧紧捆起来,合在一块,便是一封信。
季婴都来不及放下背上的背篓,一瞥见黑夫,便大笑着过来,和他来了个满度量。
小陶和鱼梁将犴狱的门锁好后,又被黑夫打发去门口看路。
黑夫点了点头:“汝二人将其押畴昔,关起来罢。”
黑夫再绕到院子右边,则是安排兵器的房间,亭长是可具有武备的武吏,这个房间里有矛、戟、弓、剑,戈五兵,以及两件甲衣,如果向县里申请,乃至还能分到军队制式兵器:弩。
季婴也不讲究,将背上的背篓放下,一屁股坐到阶上,将尽是雪、泥的鞋履脱了,抱怨道:“黑夫……亭长,我都已在此做了快一个月的邮人,腿都快跑断了!这真是个苦差事啊!”
“怕是你又给忘了罢。”东门豹嘲笑起季婴来,这个月里,季婴已经弄错过两次了,幸亏最后都定时送达,不然有他的好果子吃。
求盗东门豹应道:“这是方才抓返来的贼人。”
在这亭里,蒲丈、鱼梁、小陶是文盲。东门豹、季婴二人粗识笔墨。而除了黑夫外,独一能誊写公文的人,就是家道较好的利咸了。以是他虽是亭卒,在亭中的首要性,却比小陶、鱼梁更高,职位仅次于求盗东门豹。
要晓得,亭部固然有访拿盗贼的任务,却没有审判、行刑的权力,顶多简朴扣问几句,临时收押一两日,便要转移到县、乡去,交给令吏或乡啬夫审理。
东门豹斗志昂扬地说道:“黑夫一来,吾等便能在这湖阳亭大显技艺了!”
“我返来了!”
黑夫闻声看畴昔,却见那人蓬头垢面,大夏季里仍然穿戴身短褐,被一根麻绳死死绑在马厩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