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边衅[第1页/共3页]

但屠睢还是有些本领的，兵变安定得很快，第二份奏疏变成了“兵变已定，叛酋枭首”。美中不敷的是，有少部分部众逃到了西瓯去，屠睢已经派合适人选，畴昔迫之以威动之以利，力求让西瓯将逃人交还，这第三份奏疏，应当就是说这件事的。

隔着门和墙，译吁宋仍能听到那孩子的哭声。越人信赖，被砍了头的人，灵魂是过不了彩虹桥，不能回到祖灵身边的，这对他们来讲，无疑是最残暴的死法。

播种季候过后，则会将人头同一拿到这来，置于木柱顶端，供奉给祖灵。

阿达古安抚着刚熟谙的好兄弟，眼下的景象，就像是小鹿跑进牛圈里，而恶狼紧跟着它的脚步，来到圈外盘桓。

秦吏捏着鼻子，不太想进谷中，但这时候已经过不得他了，瓯越人俄然变得卤莽起来，连推带攮，将他和译者往里赶。

最早的奏疏，是苍梧县越人部落受西瓯鼓动，兵变。

对北方强大的秦朝，都老们也有耳闻，面对秦吏的威胁，他们是有些担忧的。

他的声音，让拎着秦人兵卒人头，赶来的阿达古、阿莫仔热血沸腾。

入谷以后，两侧的木桩上仍然钉着头骨，但却不再是牛头，而是……人头！一起望去，白森森的，竟有上百之多！

“水牛献出火伴让虎充饥，就能保平生安然吗？”

紧随厥后的，是每一次迈步，都透着大国使者傲岸的秦吏，中间是点头哈腰的译者。

三名都成本欲禁止，却被只听译吁宋话的猎手们拦下。

就在这时，大屋的门开了！

译者结结巴巴地说道：“他说，大秦的国土，比一百个瓯越加起来都大，大秦兵多将广，雄师所到之处，地动山摇，数量之庞大，能饮尽瓯越的河道。就算杀了他，天子陛下和郡守，也会为他报仇，踏平瓯越，毁掉你们的祭祖之地，砍掉你和你儿子的头，将统统人变成隶臣妾……”

在瓯越，君长固然世袭，但常日事件，皆由都老来管，因为他们不但是父老，还是巫师，卖力与祖灵、神明相同。

“桂国企图背叛，已经被灭族，但愿瓯越能做出精确的挑选，交出逃人！不然，下次来瓯越要人的，就是军队了！他们会像野象群踏平茅舍普通，毁掉瓯越！”

秦吏尽力平静，越人译者则战战兢兢，他固然是岭北的扬越人，但也传闻过岭南的民风。

这已经是两个月来，第三份奏疏了。

译吁宋使了个眼色，让儿子阿达古将悲忿的阿莫仔拉出大屋。

他暴露了一个残暴的笑:“并且我感觉，祖灵会喜好这新祭品！”

……

战役就在家门口，发作是迟早的事，与其卑躬屈膝，不如早做筹办，早点让越人下定决计。

“特波，这……”

他也是沾过血，猎过甚的兵士，瓯越的猎首的时候，普通都是每年的谷物播种或收成时节，或者是在作物歉收的时候，砍敌对部落的头，或者那些不经答应，突入猎场的外来人头颅。

阿达古揍了他一拳让他别乱叫，正要说话，译吁宋却也不活力，只是让儿子过来，盯着秦吏带来的兵卒、商贾，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而后便带着秦吏，穿过聚落。

“译吁宋，你会给瓯越带来灾害！”

秦吏严厉起来，八字胡下的嘴唇一张一合，言语听上去非常锋利，译者只能照着说：“上吏说，不然的话，这二人，便是瓯越君长的了局！”

山谷除了一面朝向聚落外，其他三面，要么是峭壁耸峙，要么是原始丛林，满眼皆是孪根倒挂的千年古树、痴缠难断的悠长藤葛和湿滑碧翠的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