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绑架[第2页/共4页]

五大夫杨樛正为此事焦头烂额，感喟道：

“少上造有所不知，昨日和本日，群儒群情封禅典礼，竟各执己见，有十多种说法，三百余人喧华不休，最后乃至动起手来，陛下一怒之下，将他们十足轰了出去！”

车马只能到达山下，没法逾岭，这一起来，张苍光是跟上黑夫的脚步，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张瘦子一摊手：“究竟如此，还能如何说？”

厥后，中衰的齐国已经落空了这个资格，但封禅实际却被越来越多从稷下走出的士人传播，传遍九州，最后成了真谛！

秦国一贯是拿来主义，只要对本身统治无益的东西，都会毫不踌躇用起来，法家如此，墨者如此，阴阳家的五德终始如此，儒生的封禅亦如此。

张苍嘲笑道：“莫非陛下不晓得那些所谓吉祥多是假的？不过是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楚灵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行下效罢了！若陛下不欲诸郡县献吉祥，只需求严惩一二人，曰：‘少却，朕不好吉祥’，则一日以内，群臣莫敢献吉祥；不出一月，天下莫敢有人复言吉祥！”

“我明白你为何要远远躲开此事了。”

“这类托古言今的事并非伶仃，就拿禅让来讲，甚么尧舜禅让，也是古之无有，是墨者和子张氏之儒鼓吹出来的。他们假造古事，写了《唐虞之道》等文章，在各国传散，以为只要禅让才气闭幕混乱，成果燕王哙就上了当，禅让子之，成果导致燕国大乱……我夫子当时就说过，尧舜禅让，是虚言也，是浅者之传，陋者之说也！”

以是即便张苍内心对封禅一清二楚，却也乐见其成。

泰山之阳，汶水西流；其阴，济水东流。阳谷的溪流都流入汶水，阴谷的都流入济水，而南北山谷分界的处所，则是他们面前的齐长城。

“唯唯，如君之言。”

黑夫没有猜错，等八月十四日这天，他和张苍办完差事，回到泰山脚下的行宫时，发明先前这里群儒群情封禅典礼的热烈氛围，像是被山顶北风吹过般，变得寥寂无声，群臣百官都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只能用眼睛相互表示……

黑夫晓得，张苍是个“无神论者”，深受他教员荀子“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一句话的影响，在张苍看来，吉祥灾异都是哄人的，六合天然有其规律，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那些古之帝王真来泰山封禅过？为何史乘无一言所载？非要到近世才重新被人发明！”

假定你真是天子，是随德运而受天命的，那么必有受命的征象，也就是有符瑞呈现。有了这个看得见的凭据，才气有资格封禅。而只要停止封禅，才有资格“奉天承运”来统治天下……

张苍欲言，看了看来催促他们解缆的奉常官员，又低声道：“等上了齐长城，我再奉告你。”

黑夫另有一套实际：“中原以内的不能叫长城，只能叫做关防壁垒，停滞商旅来往。而只要立于塞外绝境，抵抗外族蛮夷，庇护边陲百姓的，才气叫长城！”

接着，张苍开端了一段逻辑周到的考据，证明“封禅”并非古已有之。

宙斯和希腊诸神为甚么住在奥林匹斯山？因为它是希腊人的山。

……

张苍打发奉常的官员去筹办庞大的祭奠典礼，他则对黑夫道：“你方才问我为何对封禅兴趣寥寥？”

“欺君？他们岂敢欺君。”

黑夫却笑他说，如果去了塞北朔方、云中，看到蒙恬正在将燕赵秦三国长城相连后的“万里长城”，那才叫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