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黑色恐怖[第2页/共3页]

田间将手中的翰札奉上――胶东多竹木，有秦人官府色采的纸张，不被豪强儒生爱好。

这奉告田角一个信息：胶东的天，变了！

这倒是少见，一个秦吏，竟然会以齐人管仲的话，作为政令开篇？不过，田角遐想到前几年在临淄修的“靖边祠”，内里祭主便是管仲，传闻即墨也要开修了。

另有，每个胶东人该服膺于心的核心代价观：

“让人抄下来了。”

特别是秦朝统治胶东的时候，就仿佛酷烈的太阳在头顶晖映，要蒸干统统水池的水，即墨田氏已落空了封君之位，只能居住于即将干枯的车辙中。

即墨秦吏才几十个，一千郡兵中，大半为本地人，他们世代受田氏恩德，若官府真狠下心对即墨田氏动手，将他家逼急了，郡兵和城表里的百姓帮谁还真说不必然……

所谓法就是律法，教则是教养，分开很轻易懂，可一旦连到一起，就让人揣摩不透了。

田常让诸子分家齐七十余城，每城一子，号为“诸田”，而即墨田氏，便是这七十余子之一的后代。他们被分到了即墨，在这片地盘上已繁衍生息两百余年，成了胶东最畅旺的贵族，良田千顷，门下有来宾数百，附庸上千……

“那便是封君如鱼，百姓如水，民若弃我，则我如大鱼无水，命不久矣！”

田角祭奠完祖前后，叹了口气，转头对齐聚府邸的小宗们道：“二三子，且畅所欲言吧。”

上面是借管仲的话，减少齐地士人的架空心机，同时假惺惺地宣布本身是驯良的人，信赖教养的力量，不会滥行科罚，上面才是这条政令的主体：

他固然才四十高低，却不但是强宗豪长，还是本地驰名誉的名流。

比如姜齐的悠长汗青，与秦国的友爱干系，数代联婚，惺惺相惜，以及被田齐篡位，君臣遭虐杀放逐的悲惨经历。

旁人拥戴道：“然，该当小斗借出，大斗收回，耕牛、种子也是，不能再白借！不然过不了几年，我家就要入不敷出了！”

这件事，让田角感到来者不善，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在教唆胶东豪贵内斗啊，但明知是计，又不得不防。

在约谈郡尉、郡丞、监御史，四位大吏开了一天会后，郡守黑夫终究又脱手了，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到郡后公布的第一条政令，竟然是……

他顿了顿后，说道：“现在秦吏徭役，三倍于齐国之时；租税，五倍于齐国之时。胶东人好吃苦，不足粮，多调换文采布帛鱼盐，并无太多积储。现在苍保存粮都交了租税口赋，因而家中乏粮，民人痛疾。即墨田氏身为本地强豪，身为田成子、田种首子孙，岂能不爱民？该当极力助之，相濡以沫，岂能效仿秦官府夺之！”

想要公布法律，征收赋税，每一件都需求田氏的人帮手，田角及其弟田间虽不为官，但田氏族人、门客做小吏的不在少数。

吏学实在就是青年干部速成班，官府选谁，谁就要送后辈来，明显是给晏、国、高、鲍、吕等姜齐旧族开的后门。以但愿他们一年半载后，能成为佐吏，帮手官府节制乡里。

田角听闻，新郡守叫黑夫，尉氏，他甫一入淳于，就以遇刺为名，大索刺客，夷其三族，连累了数十人，皆具五刑而死。淳于县令、尉被消弭职务，全县覆盖在一片玄色可骇中。

但小学就不一样了，统统即墨的大族、豪贵，皆要将八岁以上男孩送至书院，学习秦字、秦言，违令者严惩！

……

对即墨田氏而言，一月是一个繁忙的月份，固然五年前，秦人进入胶东后，逼迫强宗大族分炊，还把正月改到孟冬。但就算分出去了，各小宗每逢一月，一样会聚族饮宴、拜贺宗主，喜庆新春。一时候，坐落在墨水西畔的田氏府邸丝竹动听、美酒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