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郡尉[第2页/共3页]

周人在此与羌、戎杂处，成了一个小部落，又过了几百年，在公刘带领下才重新规复农耕糊口，建立城邦。

可等玄月初，他达到泾水与泥水交汇的亭舍，却发明，平坦的回中道是沿着泾水持续往上游走的。他们一行人，却要沿着泥水河，走一条小道北行，北地郡的郡府义渠城，尚在百余里外……

“吾等道阻，相迎来迟，还望郡尉勿怪！”

黑夫到差前，传闻北地郡有回中道，交通便当，还一度窃喜。

“下吏义渠白狼！大原骑将！”戎人打扮那人如是说，他口音很重，听着很怪。

二将连连顿首称是，以后退到一旁。

在这里，农与牧，华与戎，仿佛不像黑夫设想的那样泾渭清楚，而如是两条河混流到了一起。

且越是往北，阵势越高，这才算进入了真正的“黄土高原”——不过，跟黑夫印象中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瘠薄高原分歧，氛围也更潮湿，较后代要宜居很多。这里植被极其丰富，放目望去，起码一半的处所被枯黄的丛林和草地覆盖，一些分不清是华是戎的猎手在上面追逐鹿群。

不过想想，秦赵的祖宗也曾在蛮夷荒土牧马驾车为生，追溯归去，大师的远祖都有过近似的经历。

叶子衿点头：“妾不知。“

官员们一番持慧相迎后，黑夫亦上车来与老婆交代入城后的安排，叶子衿见他面有忧色，便问道：“夫君缘何而喜？”

黑夫暗道：“难怪姜尚这些个古羌豪酋冒死扶周反商，姬周与羌，颠末几百年相处，早就相互通婚混血，成一家人了……”

郁郅县，是义渠城以北不远处的小县，而大原，则是泥水与泾水之间的一座黄土大塬，后代称之为“董志塬”，那边群戎稠浊，是秦军征召戎骑的首要兵源地。

黑夫点头：“当日一起与楚人交兵的百将，除了我以外另有三人，满在南郡任职，屠驷是屠雎族人，调到了长沙，与赵佗同事。唯独翟冲，他是上郡人，现在爵为官大夫，在北地郡做兵曹左史，恰好是我部属。”

偶然候黑夫见他们扎着辫发，骑马纯熟，觉得是戎人，近了一问，却自称数十年前的秦人以后。偶然候在小邑里瞧见一个椎髻右偏，穿一身右衽衣裳的，觉得是秦人，一张口，却能说流利的戎语……

高原山区的门路，大多顺着这些大大小小的河谷修建，而农田和村落，也大多沿着这些河谷漫衍。泥水一如其名：一石水、六斗泥。时价暮秋，径流广大，浑浊的河水奔腾而下，河岸很多处所的黄土被腐蚀剥落，有的处所，门路也陷落下去，他们的行进非常艰巨。

丈夫身边忠心耿耿的御者桑木闻言，列席下拜，堕泪而泣，叶子衿这才晓得，本来槐木是桑木的兄长，战死在鲖阳了，骸骨葬在鄢县的“义士墓园”里。

他脸一板：“那本尉便要斩之以徇全军了！”

……

黑夫看着二人，见他们的确跑得满头大汗，不像是用心的，便道：“律令并无迎上吏迟来之罪，但如果行军兵戈时，汝二人也像本日普通，负约来迟的话……”

沿河仍然有农田，头上扎着白帻的农夫收着地里的刍稿。偶然也会呈现三三两两披着羊裘的牧民，手里挥动着鞭子，将黑山羊从黄土塬赶到河边饮水吃草。

翟冲正要代为答复，黑夫却道：“让他们本身说。”

他已换上了一身绛衣袍服，腰佩银印青绶，在咸阳混迹两年，说话也不怒而威。

他更加了解内史腾送他第一个词的含义了。

“二人都是北地戎君豪酋，若无端杀了他们，半个北地都得乱起来，这也就罢了，他们另有另一层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