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孤雁[第2页/共3页]

她低下头，凝睇黑夫，脸上尽是当真：“如溯游行舟，不进则退！”

玄月初，黑夫前去北地郡到差的门路，便是溯泾水而上：他先去了曾挽救过书法家程邈的云阳县，绕过甘泉山，到达了一座叫“漆县”的县邑。

……

黑夫此次不是悄悄地刮她鼻子了，而是在她饱满的额头上敲了敲，作为警告。

黑夫来了兴趣，只可惜，秦官府不倡导诗书，商鞅就烧过一遍，本地人会唱的已未几，官方艺术家是找不到了。

细心察看舆图的话，便会发明，陇西、上郡、北地，三郡各占有了一条关中大河的上游。陇西是渭水，上郡是洛水，北地则是泾水。

这就是一首再浅显不过的农家时令歌嘛，糊口化的说话，很接地气，一点都不高深。

黑夫点头深觉得然，而后又笑道：“陈平啊陈平，我没有看错你，还没到北地，你在沿途就做起长史的事了。”

可现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卷入时势太深太深了！

陈平拎着一个布袋，翻开一看，内里倒是黄橙橙的粟。

在县外客舍歇息时，人嘶马鸣间，叶子衿本来颠簸得有点小脸发白，一传闻到了漆县，便笑道：“本来是豳（bīn）地啊。”

亭长的妻、女来引领她入舍歇息，一听此言，便恭维道：“夫人博学，竟晓得本县旧名为豳！”

可惜周人过分俭朴，一板一眼，如果加点黑夫喜好的“舒而脱脱兮”，就和陕北民歌的信天游原词差未几了……

“在咸阳我虽看似长袖善舞，深得帝心，做了很多事，可本身实在并不畅快。咸阳啊，人太多，心太杂，水太咸。”

黑夫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

从家眷动手，也是皋牢部属的一种体例，不过对陈平这类虽有才气，但功利心重的家伙，这套管不管用？黑夫也吃不准。

以是三郡之于内史、咸阳，在军事意义上，均是“扼控上游”。

“我俄然感觉，分开咸阳，回到处所为吏也不错。”

这时候，叶子衿似又想起一事来，掩口笑了起来。

二人固然已结婚九个月，但此中六个月都是异地状况，此次带着她一同到差，可算多了些相处的机遇。

如此一来，他也算是摸清楚老婆的脾气了：表面看似灵巧娴淑，内里却跟她父亲一样，心机很多，但又与内史腾分歧，当熟谙以后，她另有点喜好嘲弄黑夫，竟拿此事开起打趣来。

“就和弈棋一样，既然在天元搏杀的太累，转到边角休整一番，重新上路，又何尝不成呢？”

但黑夫作为邻省的省公安厅长过境，漆县的县长、法院院长、公安局长等岂能不谨慎迎送？很快，到了傍晚时分，漆县县尉设小宴聘请黑夫时，一名不知从哪找出来的年老乐工就被请上来。

比起两年前，黑夫单枪匹马入咸阳，现在他的车驾，也有了封疆大吏的气度：驷马驾辕的大车一辆，拖着新婚后便聚少离多的老婆。以后另有十多辆牛马车，坐着婢女、仆人，另有陈平如许随他到差的来宾，另有陈平妻、子等家眷……

“十五国风中的《豳风》，说的就是此地的事。”

“回想起来，我感觉最畅快的日子，还是在安陆县做小亭长，只需求按着证据抓贼擒寇，保护十里安然，不消想太多事情，不必勾心斗角，担太多任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