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银鞍照白马[第2页/共3页]
本来,此人见火伴不慎坠崖而死,心生怯意,加上已在这苦寒边地戍守近一年,有些受不了,遂心生流亡的动机,但也算他不利,沿着洮河行走时,竟赶上了李信的步队,标兵见他形迹可疑,遂将其捕获,很快就从他的衣裳、验传判定出,这是流亡的秦卒。
他的判定是没题目的,据黑夫所知,固然眼下羌人看似有害,但再过两百年,至两汉之际,羌人果成大患,全部陇西,乃至连关中都饱受其苦。
李信道:“本尉对湟中并无兴趣,但我觉得,羌人四分五裂不敷为惧,可若像两百年前普通,在无弋爰剑部下合一,与秦作对,则西羌之患,不亚于当年的义渠!”
羌人的汗青,几近就是一卷被秦奴役,被秦追打的血泪史,而他们被逼得逃离故里,或西或南四散迁徙,的确是一出“血泪之路”。
李信让屯长摊开描画在一张羊皮卷上的舆图,指着舆图东北角,黄河以东地区道:“部分羌人与群戎混居于此,此为其一,这也是右庶长发起篡夺的处所。”
黑夫拱手:“将军不以羌人四裂强大便轻视,真有沉稳大将之风了。”
“枹罕距狄道一百八十里,沿途无路,只能顺着洮水缓缓而行。兵卒们戍守于此,衣食都要仰仗狄道每月供应,我虽每月派人过来,但总有布施不上的时候,特别是入冬以后……”
“我倒是有一个主张,或能处理这困难。”
黑夫这下听明白了:“将军在枹罕立塞,除了就近监督湟中诸羌,还想要禁止三地羌人来往联络!?”
“五日前,二人一同外出打猎,便再未返回,下吏一什人去搜索,却一无所获,或是碰到了猛兽,或是遭受湟中生羌,被擒杀了……”
在细细体味本地状况后,黑夫也不失时机,提出了一个算不上新奇的设法。
黑夫点头,他能够了解,越往西,海拔就越高,夏季也越难过,隆冬时节,在这里只能算风凉,入秋后,便要披上冬衣了。枹罕已是青藏高原的边沿,偶尔能见到牦牛之类的高原物种,牛尚且需求厚厚的外相御寒,何况人呢。
枹罕并不是一座城,只要一个孤零零的哨塔,耸峙在离水与大河交汇的处所。但好歹不是黄土夯成,而是用更加坚毅的玄色石头砌起,昂首望去,黑夫能瞥见几张尽是混乱髯毛的面孔从雉堞间向外窥测。
或是感觉,南边人没法体味羌地夏季的可骇之处,李信让屯长过来,向黑夫揭示寒冬留下的战果——一只被冻烂的耳朵。
但李信接下来,却给黑夫好好上了一课。
逃到陇西后,羌人们传闻爰剑在烈火中活了下来,感到诧异,觉得爰剑有神庇佑,便推举他为酋豪。因为在关中糊口过,无弋爰剑学会了秦人先进的农耕技术,将其教予羌人,获得羌人恭敬和信赖,投奔他的曰益增加,遂成最大的部落。
羌人在殷周期间的汗青,与姜姓四岳深厚的渊源,同周王室的相爱相杀且不究查,羌人与秦的纠葛,统统都得从两百年前的秦厉公期间讲起。
“然,离水西面为高山,洮水东面为秦塞,有长城隔绝,唯两水之间阵势较低,是羌人迁徙的南北冲要。”
那是李信一年前节制洮西地区后留下的守卒,人未几,一屯五十人,不过,等屯长来拜见李信时,却说只剩下四十八人了。
李信也晓得戍边士卒的苦,以是在打了一巴掌后,立即给了他们一颗甜枣吃。
这便是后代的兰州一带了。
羌璜气不打一处来,制止了屯长的报告:“不必猜了,此中一人确切是坠崖而死,至于另一人,他做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