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伐蛟取鼍[第2页/共3页]
黑夫一瞧,恰是他本日登船时,举着斧刃劈砍鳄鱼的黑瘦军吏。
“司马但说无妨。”
鳄鱼这年初叫“鼍”(tuó),很形象的笔墨,别说长江了,连南郡汉水里都有很多,常为祸江干百姓,《月令》即有“季秋七月,伐蛟取鼍”之言。
就在这时,屠睢的亲卫也带着一个与黑夫春秋相仿的军吏过来了,军吏远远便拜在地上:“下吏见过都尉、别部司马!”
“但是这一地区,秦军畴昔从未涉足,故仅晓得几处彭蠡泽边的城邑,又传闻其本地有赣水贯穿,除了楚国封君外,多为越人聚落部族。司马以三千南郡之众深切,对门路、山川、河道、聚邑一概不知的话,真是步步艰巨。我听闻,楚人描述其暮年,用了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一词,想来司马要面对的,也差未几。”
船队没有再行,而是停靠在九江与彭蠡泽交汇的安静水域处。
这套计划是仿照多年前,白起陆路攻取鄢城,司马错以舟师运巴蜀之粮布施,两军相合后一举攻取郢都的战术,水陆并举,如许一来,就处理了雄师的用饭题目。
本来,他们正在屠睢的庖厨批示下,用刀斧支解两条鳄鱼……
黑夫应道:“其一,彭泽、寻邑一东一西,扼住了彭蠡泽的两个湖口,都可作为船只停靠憩息之所,我攻取彭泽,便能确保彭蠡泽内,只要秦船,再无楚帆,既能让我后路安然,也能让都尉此厥后往运粮安然。”
长江中游的水道比黑夫去过的夷陵三峡安然多了,有熟谙水道的老船家指引,夜间飞行也并无不成,因而在分开鄂城的第二每入夜,数百艘长满硬帆的战船已到达三百多里外的九江。
这就是让人称奇之处了,屠睢乃是关中合阳屠川人,祖上传闻是某位秦国大庶长,按理说,这个北方男人再如何也不成能跟舟师扯上干系。
黑夫这个“别部司马”部下有三千人,分乘六艘楼船,大师都是南郡人,依江汉而居,多数人晓得水性,以是没有呈现晕船呕吐的环境。在船队停歇后,兵卒们各自啃着干粮,喝着鱼汤,黑夫则被屠睢聘请,去他的旗舰上用餐。
黑夫拱手道:“我便是如此想的,故想请都尉,将吾等运载至彭蠡湖东的彭泽邑,再在湖边扬帆伐鼓,做出雄师来伐之状,让吾等能狐假虎威,攻取此邑,作为安身之所!”
“兵法云,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若我只带着三千步兵孤军深切,恐怕难以成事,都尉东行时,可否能为我留下几艘船舶,用来运送粮秣,与南郡、江东通报军情?”
鳄鱼肉已煮进鼎中,黑夫便与屠睢在船面上相对而坐,西面是滚滚长江,东边是一望无边的彭蠡泽,岸边枯萎的芦苇连缀不断,落日西下,映红了半天江水,却也是一番好景色。
“其二,寻邑虽已降秦,但地处彭蠡泽西,间隔豫章最大的楚县番阳甚远,篡夺番阳,便能扫清境内楚军残存,从寻邑畴昔,要跨过三百里湖泽江河,我军不熟谙本地水文门路,说不定会堕入泽中,难以脱身。从彭泽邑取陆路南下,我传闻东岸较为枯燥,便无此顾忌……”
黑夫记得中午的时候,在江渚之上,趴着几条还未冬眠,长大嘴巴晒太阳的鳄鱼,看来是被兵卒猎取了一些。
屠睢没有像李由那样的背景,能在四十岁做到郡尉,爵为左庶长,天然有其过人之处。他为人豪放,也不藏私,给黑夫提出了本身的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