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必有所图[第1页/共3页]

史于龙道：“承蒙兄弟怜问，愚兄，愚兄……”话未说完，一阵抽泣，竟泪水纷落。

那人开朗一笑，便即道：“兄弟侠胆豪宕，任达不拘，现在怎生这般斗筲宇量？前人另有‘匡王羞食隐祸’之范，何况此一外相俚者就令我等露宿室外不成？与这等人普通见地，兄弟你可不萧洒了。”

厉之华见他会错了意，道：“小弟本日逢遇仁兄，何如此幸？只是……嗯……只是小弟住此，忒感……”

史于龙道：“俺这几日途中，见有很多江湖武人一起西北而行，或去插手甚么豪杰集会，厉兄弟亦是为此吗？”

二人一笑，各自接过干了。

这妇人见他脱手豪阔，将手一推道：“公子如要这般，仍算肝火未消，奴家并非重财贪利之人，别说公子本日有恩于奴家，就是浅显凡人至此，莫非连场酒饭也接待不起么？”说完，手一指羊老迈等人，又叮咛伴计道：“这几位客长的房钱和酒钱也不必算了，权作奴家做东。”

厉之华见状诧然，道：“史兄，是何悲苦如此这般？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若需得上小弟，望能实告，只如果我力所能及之畴，定当尽为。”

紧接又道：“本日能与兄弟痛饮畅谈，所乐犹此为甚。俺叫……我名叫史于龙，不敢就教兄弟大名？”

赣北六人及店家见厉之华不但没走，而又住了下来，内心未免忐忑不定。

厉之华取出一锭黄金递与那妇人道：“此乃房钱酒钱，如若不敷，明早再补。”

厉之华心想他必有冤苦之事，只是瞒着不肯说出。便道：“当小弟有难时，史兄出面互助，小弟感激不尽。有何悲苦，何必埋在心底？说将出来，我们巧也能计议一番，你也可泄去胸中苦闷，岂不是好？”

厉之华道：“本日幸邂仁兄，得以不弃，这杯酒，应先敬你，以示谢意。”

那人道：“我一人住间大房，甚是空虚无聊。昨夜俄然一梦，说今晚必有一知心老友来此与我促膝共杯。故此，我便要间大房候这梦中老友。今小兄弟到此，虽初无发觉，但印实景象，甚吻梦境，此乃梦中所定，望兄弟勿拂梦意。哈哈，咳咳……”咳笑并。厉之华也有此意，听此人言谈风趣又诚恳相留，也不由为之一笑。随后相携而入堆栈。

那人好象已经猜透贰心中所想，故又道：“并非鄙人怯懦怕事，以求兄弟保我苟安。你若如此作想，那就请便，愿此后能再有福缘欣逢。”

史于龙道：“本来如此。不知悬天峰是个甚地，竟能广邀武林之众前去观礼朝贺？”

店家连声应道：“是，是，多谢大爷提示。”

厉之华道：“小弟对此也不甚知。据听别人说，悬天峰乃是一个教派的总部地点，教中人则称之为圣教。传闻其教为害武林朴重，勾搭金人意欲并吞大宋江山，以是武林朴重又称为邪教或魔教。此教教中武学妙手云集，该教比来几日教主换任，因此下邀帖。接到邀帖的，便前去悬天峰观礼道贺新教主上任。唉！这些武林败类，忒没志气。”

史于龙嘘欷一会，拭干涕泪，悝然说道：“本日得弟不弃关询，愚兄敢不实言？唉，千悲万苦，一言难尽！”

此人闻言，欣喜之极，忙站起家来道：“兄弟啊，你怎说这些客气话？出门在外，路见不平，拔刀互助，理应如此，何况我亦并未拔刀。”说完，呵呵一笑。

只见他拭了拭泪痕又接道：“在我祖父营中，有一兵卒违了军纪，被我祖父惩制一顿。此人今后挟恨于心，谣播天下，说那部奇书被我祖父曾奥妙誊写下来，藏匿家里。在二十年前，我家突来三十多个陌生之人，这些人说，盖闻我祖父作战神勇，歆慕日久，是想特来结识一下，让我祖父保举他们也去虎帐效战，抗金报国。我祖父听了，当然欢畅，遂留他们以酒菜飨之。那些人说怎敢让我祖父破钞，本身均带了酒肉。我祖父美意难却，便启封痛饮，不料这帮恶贼竟事前在酒中下毒，把我祖父及爹爹毒死，他们又酷刑逼问众亲，说出那奇书藏于那边。我家人哪曾晓得甚么奇书之情？那群恶贼在我家搜索了整整两天，最后一无所获，便恼羞成怒，惨绝人寰地尽戮我百口四十余口，愚兄不幸之万幸，托以天慈，被家仆抱着古迹般逃脱魔掌。十三年前，我那家仆因病离世，愚兄时仅一十二岁，无依无偎，随波逐流于外。久之，因饥冻成痨。虽想替亲人报此血海深仇，可仇家究竟是谁，却难考知，即便晓得仇家是谁，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羸少年也没法报仇，若去也会枉搭一条性命。没料群贼却探出我还没死的动静，恐我将来寻仇，便四周刺探愚兄踪迹，前来截杀。我三年前隐姓埋名，曾投于一名老拳师之处，也学过一些粗浅拳脚，因愚兄恐扳连人家受这怏及池鱼之祸，便不辞而别，流荡江湖，以便探得仇家姓名……”史于龙言至此处，恸郅声泣，悲然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