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人轻马疾[第2页/共3页]

胡玉心潮彭湃，也掉下眼泪，使他真正感味到人间的母爱乃多么纯贵，任何感情也不及此。

武馆邻近太湖，不久已到。胡玉翻身上马，表情格外冲动镇静，那匹马见了家门亦欢畅地长声嘶鸣。

胡子芳道：“你获咎的那位黑旗帮主程若标寻上馆来，暗施毒手，杀了你的杨师兄和洪师兄，我去城里办事没来，厉小侠当时也去城里购物，幸亏他来得及时，不然，那场厮杀我们可要丧失惨痛了。”

胡玉一整天很少吃甚么东西，加上冒死逃身，这一安宁下来，直感腹内饥肠漉漉，口干舌燥。轻步出得庙来，去寻水喝。

不到半晌，已奔至所谓的山岭，内心不由暗自好笑，哪曾是座山岭？原是一落甚大的村寨。村寨阵势颇高，夜间远了望来，黑黢黢地直如山岭普通。

沐浴以后，换了衣服来到本身的房里，见书桌上放有两个卷轴，翻开一瞧，见是幅书法和幅山川丹青。那幅画中雾山缥渺，流溪淙淙，一少年携琴挎剑，行动轻灵，貌似本身。图中物景静中伏动,墨气淡雅,笔法凝婉淋畅，气态飘洒万千。左上跋书“琴心剑胆图”。展开那幅书法，却见笔力遒劲，纵横飘忽，流转无方，书的是唐朝宗李豫的“赞四将军诗”。胡玉赞美不已，一看左下落款：谨奉胡玉贤弟嘱书，之华试笔。

胡子芳自从胡玉走后，一个多月也没获得半点消息，派出去的那四名弟子虽没见到陶家父子，俱已安然地传信返来。问及他们时，四人均说定好日期同回家里，可等有七八天，没有见到胡玉，便来禀报。胡夫人担忧胡玉孤身在外四周凶恶，整天抽泣。胡子芳也常常挂念，悔怨不该遣他外出。今听胡玉已安然回家，顿时喜出望外，忙三步奔作两步赶来。

不久，便闻得院内足声跫然，想必那丫环已引胡夫人而来。胡夫人行到门前，向外问道：“门外哪位客人要见我家老爷？”

胡玉闻言，大感骇怪：“爹爹安知我在交际友了朋友？”

江南被称水乡，河道沟洫自是很多。寻到一处溪边，趴着身咕咚咕咚喝个足。虽溪水腥涩碜齿，但口焦乍饮时，入口甜美，似佳于黄山之泉。喝个痛快，又洗把脸。一起劳乏，浑身倦怠，返回庙里，倚在墙隅处不由呼呼熟睡。

胡玉道：“禀报你家夫人，就说她的嫡亲前来拜见，她见到我后，欢畅也来不及。”

晚间宴厅大摆酒菜，馆中弟子几近都到。众弟子见了胡玉，倍加亲热。胡玉心道：“厉大哥和皮大哥若至此同席，岂不更加欢闹？”想到昨夜还被人追杀，宿于破庙当中，本日却宴席接贺，亲人欢聚，直觉仿佛梦中。

胡玉又惊又喜，更加细心赏识，那幅书法风格高亢，笔架若剑挥动，墨韵苍健无拘，略带缕缕寒气，直是法书与气韵溶而为一，气势夺人。不由赏吟道：“四将军，椎如飞。骇天泣鬼贯古今。雷霆暴起助其威，怫腾壮哉觉得神。”胡玉心想：“厉大哥已来找过我了，他回家也不过一个月，怎这么快又从家返来了？”想到本身返来未能见到厉之华，不由憾然难过。

耀日当空，心欢马快，不尽两个时候，已行到太湖岸边，对岸便是姑苏。岸前东望，只见湖面清波波纹，碧水接天，模糊似有船只驶来。未几久，果是一艘渡船，岸边也有很多农贩子众摆渡，见船驶近，均上得船去。行至湖中一岛，下有几人，复又东行。申时未到，已驶临对岸的太湖镇。

上了岸，心想不久便可与父母相见，虽离家才短短一个来月，但从未出过远门，此次回家，仿佛是在外十年。回想一月间几遭大变，经历诸多奇险，今置身安地，仿佛梦里，不由悲喜交集。一起打马如飞，急返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