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古怪小店[第1页/共3页]
几人见那男人不但醋意挺大,且又浑愚惧内,明显在厨内被妇人扇一巴掌,出来后却硬充脸面,实在令人捧腹。朱淑真和小红转过脸去偷乐,厉之华则笑着低声感喟。
厉之华听了佯装不知,内心暗笑:“这类贩子俚人都该打死才对。”故叫道:“店家!店家!把你那两条狗拴好,别让他俩在门前瞎叫,免得吓走客人!”
接又沏了三杯热茶,然后又呼啸道:“老板,老板!耳朵聋了没有?有客长用饭,快些出来整制酒菜!”
厉之华道:“多谢。请算下酒饭钱。”那伴计又躬腰笑道:“三位吃好了?走路就是,还算么?越算越薄气。”这时那庖妇亦走出笑道:“三位还结啥账?走就是了,戋戋几银,真羞得策画。”厉之华浅笑着:“不必客气,哪有用饭不给钱的事理?”接从银褡里取出十两银子。
店里一众闲人听了,方不敢再闹再叫,遂皆退下。
那伴计向三人嘿嘿笑道:“刚才是小的浑家,孟浪卤莽,没见过场面,不通世务,怨我素时疏于教诲,忸捏,忸捏。呵呵呵呵……”正自笑着,突从厨内快速飞出一物,“啪”地一下,正击中鼻子。
突见从里屋的厨内走出一个手持菜刀的妇人,这妇人亦年有三十好几,生得虽是魁壮,但姿色并非媸陋。却见她拎刀骂道:“叫唤个屁!瞧不见我早就忙着?若非有客人在侧,我却宰了你!”将刀在那伴计脸前划楞一下,反身入厨,忽又转脸向厉之华三人笑道:“三位见笑,莫放心上。”半晌即闻庖内劈骨剁肉,热油爆菜之声,气味却香,嗅之倒令人甚增食欲。
那男人见把本身闪在一旁,肝火再也难遏,气得举起一张凳子摔个粉碎,将那伴计推个踉跄,伸手把老者拽住,叫唤道:“先别走,需承认欠我场酒饭!”老者一甩胳膊道:“以大压小?你可曾胜了我?”伴计却痛骂道:“要打斗出去打,今有客人在用饭,若把客人惊走,你俩今晚可要利索了!”嚷着,把他俩向门外推去。
一言未已,突见从外入来一个身披破蓑、头戴草笠、又举把雨伞的怒容男人。那男人进屋连伞也不收,便向伴计横眉叱道:“你刚才说的甚么话?打谅我一时不在是么!”
酒饭毕,雨亦渐止。厉之华向伴计问道:“叨教小二哥,四周有没有集镇?”那伴计道:“四周没有。县城距这另有七八十里,若行山道却近些,只是道艰巨行,传闻另有喽啰兵剪径,不过他们只取银子,不伤性命,三位只要银两带得丰富,大可无恙。”
这时打从店外又跑进一个十四五岁的漂亮少年,入门便嚷骂道:“蠢物,蠢物,都滚出来!如赖着不肯走,最好装个哑巴,别惹我爷俩活力,他白叟家已说了,今儿这旅店不被砸个稀烂,你们也要被痛打一顿!”骂完,缩着头又跑了出去。
那伴计将手巾朝肩上一搭,满脸堆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觉得三位是来躲雨的呢。快快请进。”厉之华道:“躲雨便不答应?”伴计道:“公子谈笑了。来小店躲雨也欢迎,只要喝它几杯暖暖身就行。”说着,嘻嘻嘿嘿回身向里叫道:“老板,老板,从速把胭脂粉洗洗,好生拌菜切肉,烫酒摆筷,来有三个客长要吃喝一阵,快点,快点,该死的婆娘!”接又向世人呵叱道,“都走,都走,吝得都不吃不喝,如堆牛屎赖在这里,都滚到一边玩去!”有几人却甚听话,当即捧壶端罐走向后院,世人边走边道:“他今次倒是好运气,能比咱多学两手。”
正中的一张桌子围坐三人,倒非吃酒,而是下棋。下棋的两位,一个是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学究模样,打扮得甚显斯文;一个是三十来岁的青丁壮,生得特是粗暴;另有个二十不到的少年并非在观棋,却手捧一书,则在近旁大声朗读,听读的像是《资治通鉴》。那老者现在虽在与人对弈,神态反极其漫不经心,端着茶杯,眼瞅别处,不时还向那少年释解文中句意。而那少年底子不听,一任地逞性莽读,读过一页,便撕落一页,撕得地上已有二十多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