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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爷爷坐在餐桌前吃核桃布朗尼。

非常好听的男人嗓音，降落温润，甄意直觉心中有根弦给这声音拨动。甄府？这称呼未免太尊雅古意。转念想，爷爷书香家世，桃李满天下，称“甄府”算不得陈腐矫情。

人走了，她才出来，地板的水渍已清理洁净。她心中讶异，爷爷连拖把在那儿都不晓得。看来是那位客人做的，担忧白叟不谨慎踩上去跌倒。

客堂电话响，她手里拿着裙子，接过电话歪头夹在耳边：“你好？”

他淡淡看她，眼神在问：甚么？

爷爷抓抓头：“苏教员保举的。”

甄意踢开脚边衣裙，扑下楼去，竟是她忘了关熨斗。桌布上浓烟袅袅，火星四溅。爷爷在平常琐事上痴钝，竟拿拇指大的小茶杯泼茶。

甄意瘪嘴瞪他。

木门吱呀，室内多是老木家具，温馨而舒畅。

“请等一下！”她缓慢跑，在水洼里踢踢踏踏，泥水四溅。

巷子口停着一辆玄色保时捷，有人恭敬地给他撑着黑伞，他西装笔挺，弯身要上车。

“不消了。”他淡淡道，躬身要上车，却稍稍一顿，“甄传授的指导，远比一件衣服贵重。”

甄意筹办上楼，见红木椅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纸盒，美国寄来的。她才想起远在华尔街的姐姐寄了礼品，庆祝她人生第一个大案子宣布结束。

的确是大案子，多少同业的状师一辈子也遇不到。

甄意跑去夺餐盘，故作瞠目：“你这老头子又不听话，这把年纪，能吃这么甜的东西？”

喧闹中，只听木窗外，雨打芭蕉。

“诶？”

还记得，她背动手跟在他身边，很当真地说：“言格，借我一样东西吧。”

甄意拆开纸盒，镶钻露背短裙，蓬蓬白纱，外罩窗花裁剪式设想，相称冷傲。细心的姐姐还替她搭配了手拎包，配饰，高跟鞋。个个代价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