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言辞惊醒梦中人(1)[第1页/共3页]

玥菀这才回过神来，几近是要喜极而泣，连连跪地向屈方叩首：“玥菀不怕刻苦！玥菀拜见寄父！”

出岫不知屈方与云府到底有何干系，可他曾经心为云辞消灭胎毒，现在又帮她坦白假孕之事，这些都已超出浅显医患之间的友情了。她不但不会咄咄相逼，反而很感激屈方的帮忙，更尊敬他的志愿，便回道：“屈神医数次相帮，我都不知该如何酬谢您……今后您但有所命，只要我才气所及，必当效力。”

蒲月三十，云起奥妙接管阉割之刑。花舞英与云想容哭破喉咙，嘶声力竭，也未能窜改太夫人及出岫的情意。云起受刑之事，由竹影亲身在旁督视，云府高低，除却二房以外无人观刑。

“你现在已是自在之身，不必自称‘奴婢’。”出岫笑回。

这是回绝了！玥菀面上顷刻划过绝望神采，但也很得体地回道：“您是神医，多少公卿后辈想要拜入您门下，奴婢出身寒微，本来就是异想天开，还请您谅解这冒昧之举。”

岂料对玥菀提及此事，玥菀却说想学医，出岫见屈方亦有去意，便顺势搭个桥，将玥菀唤来，至于她是否能打动屈方，便看她本身的本领了。

了无牵挂！沈予为脑海里蹦出来的这四个字所慑，唯恐出岫现在清算了二房，又替玥菀安排好前程，会复兴殉情的心机。想到此处，沈予不由万分严峻起来，立即对屈方使了个眼色。

至此，就连久久不语的沈予也笑道：“徒弟夙来眼高于顶，收门徒也抉剔得很，现在我们师兄弟各个学成拜别，我还惦记您养老之事。这下可好了，有玥菀师妹承欢膝下，徒儿们不必挂念了。”

太夫人神采稳定：“每年三月中下旬，是各地各行业管事前来报账的时候，本年因着辞儿归天，府里乱成一锅粥，我已命令让他们年中再过来。现在大仇得报、大事已了，该接办的碎务你得尽快学会！先将中馈接了去，我老太婆既主外又主内，还得用心教诲世子，迟早要折寿！”

可，晗初若当真深陷云府碎务当中，待过几年，他还能带她走吗？抑或，太夫人可会放她走？沈予越想越感觉苦闷，在太夫人与出岫面前也毫无粉饰。

玥菀觉得这只是句客气话，便也客气地回道：“多谢您教诲……”

屈方未曾推测出岫如此痛快，又想起关门弟子沈予对其痴心一片，便隐晦地笑言：“夫人客气了。子奉尽得鄙人真传，此后他长住房州，如有岐黄之事，您大可教他代庖。”这也算是明面上为沈予铺了条路。

“也不知是你傻还是我傻……”沈予又是一声长叹，看向出岫道，“你承诺我，不管你接不接管我，你都不准再有殉情的设法。”

出岫沉默，不肯回应。她若说不是，岂不又该给他以但愿？

出岫哭笑不得：“本来在屈神医眼中，我也算是伶牙俐齿之人？”

屈方顺势摆摆手，正待再说甚么，忽听淡心在外禀道：“夫人，霓裳阁玥菀来了。”

辰时刚过，刑堂派出执事前去荣锦堂回话，同时，竹影返回知言轩，向出岫禀报行刑结束。云府看似又规复了一片安静，对外只道二爷云起忽染沉痾，在金露堂静养；花舞英请了几名大夫为云起疗伤；神医屈方则萌发拜别之意，又怕出岫不肯放人，便带着沈予来做说客。

这反倒令出岫不好再说甚么，唯有长睫微闪，寻了个话茬：“小侯爷何时搬园子呢？”

沈予顿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屈方长叹一声，答非所问：“夫人对玥菀一个丫环都如此关照，还望您能守住本心，不要因恨意而生出贪嗔之念，没法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