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水落难见真石出(1)[第2页/共4页]

太夫人那里还顾得上沈予的来意？转头交代鸾卿：“你去守着膳厅，桌上的饭菜碗碟一概不准别人插手。”

半个时候后，出岫落下一个近蒲月大的死婴，已模糊瞧出是个男孩。

出岫此言一出，桌上世人俱感不测。从何时起，沉默寡言、每日沉浸在哀思当中的离信侯遗孀，竟变得如此能言会道了？并且，还笑语嫣然的？顷刻间，几房姨太太都觉得瞧见了夏嫣然。

“这是怎的了？”太夫人顷刻神采大变。

一顿早膳结束，大师也算其乐融融。太夫人还是以巾拭口、以水涤手，缓缓道：“本日屈神医要来荣锦堂存候然脉，既然你们都在，也别慌着走，让他一并诊了脉，也不消再往各个园子驰驱了。”

现在只见太夫人扶着座椅扶手，沉声厉色：“究竟是谁如此狠心！连侯爷的遗腹子都不放过！”

“是吗？”太夫人再看出岫，“难为你有这份心，端上来吧！”

灼颜见太夫人动了怒，那里还敢计算，赶紧端起手中的汤碗，想要舀一勺往嘴里送，可就是手抖得短长，不管如何也送不到嘴里。电光石火之间，她俄然灵机一动，看了看手中画着三面美人蝶的汤碗，对出岫问道：“夫人，您的碗上画的是甚么？”

她话音刚落，只见淡心与浅韵已齐齐进门，手中各自端了个托盘，上头的汤碗还冒着轻烟，香气四溢。淡心夙来嘴甜，盈盈走到太夫人跟前，禀道：“您这一碗，可有滋补养身、延年益寿的服从。”说着她已将一个画着雍容牡丹的琉璃白釉碗搁在太夫人面前。

屈方也未几言，看了一眼出岫裙上的血迹，赶紧探手为她评脉：“夫人服用了落胎的药物。”

灼颜本来觉得这是出岫的苦肉计，可转念一想，即便出岫要谗谄她，又怎会拿腹中骨肉来冒险？须知那孩子但是云辞独一的子嗣，生下来不管男女，都是金贵非常的！如此一想，灼颜便思疑是浅韵从中作梗。她天然不知，出岫怀胎之事重新至尾是个幌子。

太夫人坐在一桌主位，左手顺次是出岫、灼颜，右手顺次是二房花舞英、三房闻娴、四房鸾卿。太夫人面有驯良之色，对劲地瞧了瞧桌上世人，点头笑道：“这是人最齐备的一次，我老太婆好久没有如此热烈地用过早膳了。”

沈予双手紧握成拳，转而看向丹墀上的太夫人：“如果出岫这一胎没了，最得利的是谁？必是灼颜这贱婢！如果出岫有了不测，她肚子里便是挽之独一的后嗣！她母凭子贵也指日可待！”

出岫倒也并未计算，将手中的白芍汤碗推给灼颜，笑道：“无妨，别为了这等小事动了胎气。摆布汤是一样的，都是安胎的方剂。”

花舞英自知讲错，有些难堪，却听屈方开口代为解释：“子奉的园子已清算安妥，本日特地来向太夫人告别。”说完他仓促追上沈予，去为出岫保胎。

世人从命留下。

半月后，蒲月二十。荣锦堂膳厅。

“我受挽之临终嘱托，为他照看寡母寡妻，又是他与出岫的媒证，我怎能袖手旁观？莫非要眼睁睁看你这暴虐女人害死出岫？”沈予一番话语掷地铿锵。

刑堂内半晌无人出声，唯有闻娴非常沉痛隧道：“太夫人节哀，幸亏另有灼颜这一胎。”

灼颜不明以是，但还是立即下跪：“太夫人……”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皆是又惊又疑，可到底不敢多言。三房闻娴深深看了灼颜一眼，叹道：“走吧！莫要再担搁了！”

公然，太夫人亦是眯起双眼看向出岫，似有深意地笑回：“当真是要做母亲的人，不但性子变了，嘴也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