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初嫁已是未亡人(2)[第4页/共4页]
在这件事上,云氏一族分红了三派。
太夫人见沈予这般行动,非常惊奇,便敛去嘲笑看向他,唏嘘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似沈小侯爷这般高傲之人,竟肯为了一个女人下跪?”
话语掷地有声,太夫人瞧见出岫动了动神采,再对她斥道:“云氏传承数百年,每一任当家主母皆胆识过人,似你这般寒微脆弱的女人,还妄图进我云氏家门?我可没工夫为你一个外人耗着!”说罢,太夫人再无一丝踌躇,连云辞半开的棺椁都不顾,大步出了灵堂。
离信侯佳耦在一夜之间同时灭亡,为保家属颜面,太夫人对外宣称是夏嫣然怀有身孕期间溺水而亡,一尸两命;云辞爱妻心切,哀思不已,激发旧疾突然离世。外人都晓得离信侯身材孱羸,旧疾缠身,也多少听闻过夏嫣然与之青梅竹马,豪情甚笃。因此太夫人这番说辞,倒也临时瞒住了一些人。
不成否定,沈予摆荡了,但他还是半信半疑。毕竟在这位谢太夫人面前,他的心智如同稚童:“您当真会放她走?”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将她藏起来了。”谢太夫人幽幽一叹,道出心中所想,“我没有对于她,也不知她在哪儿……不过你若承诺我一个前提,我便叮咛寻人。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给你个交代。”
听到此处,沈予恍然大悟:“那日您伶仃与晗初说话,就是为了这个?”
“太夫人!”沈予揽着出岫,想要伸手禁止却为时已晚。
她的夫君为了让她活下来,不吝上演香艳一幕,只因他懂她,晓得她平生最恨男人四周包涵、负心薄幸。可当背后的密意本相被戳破,她这股憋了十几年的愤懑又能往那里宣泄?
此话一出,沈予心中突然一紧,却犹自挣扎道:“我不信,她若想寻短见,大可不必比及本日……”他俄然不敢再说下去了,只怕太夫人会一语成谶。如果晗初当真存了死志,他又要如何面对云辞?
“您是挽之的母亲,亦是我的长辈。对您下跪也是天然……何况为了晗初,我心甘甘心。”现在沈予已忍到极限,双手藏于袖中紧握成拳,只差叩首相求。
顺位派,以为应由云辞的手足遵循长幼之序秉承爵位,即云起和云羡;
“晗初……”沈予将下颌抵在她额头之上,似怨怪、似疼惜,痛声道,“你如此不珍惜本身,挽之地下有灵,要如何安眠?”
“现在云氏族人虎视眈眈,各个盯着离信侯之位。你不想着如何保下这位置,不想着如何替辞儿报仇,你对得起他吗?!”太夫人越说越是气愤,身形颤抖几近要昏倒畴昔。
这一次,轮到沈予变了神采。他夙来高傲,听惯男男女女的恭维阿谀,怎能受得了这等小觑?
但是太夫人却冷声道:“将她抱出来!这等没出息的女人,怎配与辞儿共享棺椁!”
“看来还没死透。”太夫人站到出岫面前,俄然伸手一巴掌甩了畴昔。只听“啪”一声脆响,出岫面上立即留下五指红印,“我儿搏命救你,你却要殉情?!”
“存亡相随?!”沈予大惊。
如此费了半盏茶的工夫,沈予已是满头大汗,“啪嗒”一滴汗水刚好落在出岫视线之上。电光石火之间,出岫的长睫倏然明灭,一声纤细的咳嗽随之响起,她终究幽幽转醒,只不过双眸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