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3)[第1页/共3页]

“啪嗒”一声，叶太后将茶盏搁在桌案上，也不命她起家，只淡淡道：“行了，哀家在宫里这么多年，你那点心机骗不了人。宫女想做宫妃，本就无可厚非，哀家又没说你甚么。”

“兄友弟恭？”叶太后好似听到甚么天大的笑话，非常凄厉地大笑起来，“你若至心想与潇儿‘兄友弟恭’，在哀家身后也不算晚……只要你承诺哀家这个前提。”

“哀家回宫等着。”语毕，叶太后看都不看天授帝一眼，回身走出圣书房。

门外，张春喜及一众宫婢陪侍在侧，尚且不晓得产生了何事。叶太后规复了三分笑意，得体地命道：“回宫。”言罢特地看了张春喜一眼，没再说话。

叶太背面也不抬地接过茶盏，却在伸手的同时，看到了那宫婢腕上戴着一只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这镯子乃是纯银打造，并不贵重，只不过其上的雕纹费了些工夫，非常精彩详确。

“奴婢辞职。”子涵不敢多言，双手握紧药瓶，俯身施礼退下。

天授帝闻言沉吟很久，倒是问道：“母后与谢太夫人斗了半辈子，为何放心将九弟拜托给她？”

子涵心中一喜，又不敢透暴露来，遂缓缓抬眸与叶太后对视，眸光里透暴露几分忐忑与等候。

子涵出身姜地，精通毒术药理，来到慈恩宫以后被分派了奉茶的差事。她深知这是一步登天的好机遇，便用心研讨茶艺，两年来倒也小有所成。

“好。朕尽快。”天授帝干脆利索回了四个字。

现在，叶太后惯常喝的七八种茶里，有一半是子涵本身所创，不但深受叶太后本人爱好，就连皇后庄萧然也曾派人来学。想起这些内幕，叶太后昂首看向子涵。

叶太后在心中咬牙切齿，面前俄然闪现出淡心的娇俏容颜，垂垂与子涵堆叠在了一起……孰是新欢？孰是旧爱？谁又曾对谁支出过至心？

“太后娘娘请用茶。”叶太后刚在本身宫里坐定，便有一名绿衣宫婢捧着茶盏，盈盈前来奉奉养茶。

茶烟轻扬，茶盏色纯，如同一面镜子，将叶太后的眉眼映在其上。她的眼角有些纹痕，细眉修成了远山眉黛，色彩略淡，颀长舒扬，再配上那历经世事的目光，本该是淡雅安好、慈蔼有加。

叶太后又笑了：“你不必在哀家面前故作乖顺，你为何经心奉养，哀家心中稀有。两年了，你是想求一个保举机遇，让哀家送你到龙床上去，哀家猜得可对？”

而这宫婢恰是两年前跟从天授帝来到京州的姜族孤女——子涵。当时天授帝并不欲带她入宫，可又不忍看她生得这张好容颜，再和鸾夙一样沦落青楼，因而将她撂到叶太后的慈恩宫，随便打发了一个差事。

这只镯子乃是叶太后的嫁奁之一，当年在闺中她爱不释手，可入宫以后见惯了金银珠翠，她便也不奇怪这小小的一只银镯子了。搁着无用，弃之可惜，她便深思着用来打赏，何如镯子的用料不敷贵重，也不好随便打赏别人。因而在半年前，叶太后顺手将镯子赐给了一个奉茶宫婢，嘉奖其一手好茶艺。

本来天授帝是当真动了一丝不忍之心，可叶太后此话一出，他突然心底一冷，惭愧与不忍立即消逝无踪：“母后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忘为九弟筹算。”

“既然你晓得哀家待你曾有至心，那你就承诺哀家一件事。”事已至此，叶太后不甘通盘皆输，还想做最后一搏，为她的独子聂沛潇。

最后，叶太后终究软下声音道：“为人父母，天然要为后代筹算。哀家情愿将曲州叶家拱手奉上，只求圣上承诺哀家，让潇儿娶谢佩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