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为谁风雨立中宵(3)[第1页/共3页]

天授帝又想起出岫曾帮沈予逃离房州，乃至不吝拿云氏来冒这个风险。他们相互经历过相互搀扶的磨难之情，九弟焉能比得过？

天授帝决计往中间避了避，不想让这二人发明他来过摘星楼。而沈予和竹影也不知在说些甚么，步子走得很急，再加上夜已深沉，两人竟真的没有瞥见天授帝，径直去了摘星楼为淡心复诊。

本来帝王是担忧新的离信侯担当人……岑江谨慎翼翼再问：“那您不筹算赐婚了？”

这一次响声也不大，可天授帝又听到了。他见淡心很久没有回话，也认识到淡心确切不熟谙鸾夙，两人更是无从比较——鸾夙无人可比。

“折寿？”天授帝更加感觉淡心风趣，刚才因子涵而勃发的怒意也垂垂消逝。他抿唇掠过一丝无声的笑，再道，“你若趴好了，便让她下去，朕有话伶仃问你。”

但是帝王的耳力非比平常，不但闻声了，还听得清清楚楚：“朕又老又丑？”淡心一个激灵：“不！奴婢不是这个意义……您丰神俊朗风华正盛、文韬武略绝世无双、前无前人后无来者……”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儿成语，一句比一句虚假巴结。可天授帝竟没觉出半分奉承的意义，反而感觉这婢女伶牙俐齿极其逗笑。蓦地，他又想起了鸾夙，阿谁一样刻薄刻薄、牙尖嘴利的女子。料想当中的伤痛再度锥心刺来，铁血的天授帝缓缓长叹：“也不知你和鸾夙若吵起来，谁输谁赢。”

“赐！人选朕都想好了。”天授帝明显不欲多言，岑江也不再多问。不知何时，天上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将全部夜色满盈上一层氤氲的湿气，显得如此昏黄而寥寂。天授帝回绝侍卫送来的伞，迈步雨中，潇潇而去。缠绵思尽抽残茧，为谁风雨立中宵？

“男人和女子怎能一样？何况您是天子。”淡心低声嘟囔一句，“天子就算又老又丑，也能娶一堆妃子。”最后这句话，她决计放低声音，说得也含混不清，便是不想让天授帝闻声。

天授帝听她迫不及待地赶本身出去，与子涵的邀宠构成光鲜对比，也不由对她另眼相看几分：“那你歇着吧。”说着已回身朝门外走。

岑江认识到这话中深意，不由在帝王身后笑道：“也不尽然，沈予是云氏的姑爷，这层身份很难堪。”

“你没闻声昨夜她为嗣子请婚？”天授帝冷冷再叹，“女人倒是不会，云辞也不会，可谁晓得这个过继的世子将来如何？万一是个有野心的，云氏焉能忍得住？”

她说得天然，仿佛为出岫送命也无怨无悔，可天授帝心底却浮起一丝波纹，昨夜淡心护主的景象仿佛也有了些印象。只是当时他的重视力都在子涵身上，并未看到全部过程。

现在再听天授帝这么一说，淡心也只好死了心，安循分分留下将养。她见帝王已有去意，更是巴不得他从速分开，便道：“多谢圣上体恤，夜色已深，您快归去歇着吧。慢走啊！”

语毕，他又听到“咚”的一声响，清楚是淡心再度撞到了床头之上。但这一次，她明显学乖了，连一句嗟叹都没收回来，屏风以后变得沉寂无声。

他语气黯然极其较着，淡心听了出来。再想起畴前出岫说过天授帝情殇之事，也不由心生怜悯。谁没单恋过？她也曾单恋竹影未果，更晓得这滋味不好受。

直至他两人走得远了，帝王才重新举步，俄然没出处地长叹一声：“九弟伤害了。”

婢女在榻前听着，忙见机隧道：“奴婢这就辞职。”语毕，不给淡心开口挽留的机遇，便低头恭敬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