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新人双双似旧人(2)[第2页/共4页]

虽有车夫撑伞，但聂沛潇的右肩还是被雨水淋得湿透，他却浑然未觉，俊目泛着清光：“但愿有一日，你能光亮正大夜宿诚王府，不必我再送你返来。”说罢不等出岫答话，已回身回到马车内。

沈予极其当真，棱角清楚的侧脸凝成了一道山川，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出一种难见的喧闹与温和，仿佛是被雨后云雾环绕普通，很不实在。他右手执针，左手固执一个药瓶，常常挑破一个水泡，便会就势撒药上去，行动既谙练又谨慎。

正说着，聂沛潇的侍卫冯飞也带着几个下人走到门外，被竹影伸手拦下。冯飞立即对着门内道：“沈将军、出岫夫人，卑职奉诚王殿下之命，来给淡心女人送药。”出岫赶紧擦干泪痕，又看了一眼淡心，道：“她这模样没法见人，我去把药箱拿出去。”

出岫赶紧垂眸否定：“没有。”“那如何眼睛红得跟兔子眼似的？”沈予低沉着嗓音体贴肠问，又道，“别担忧，最多是留下一身疤，没有比这更糟的了。”出岫闻言哽咽了一瞬，又想起淡心腰椎上那一块淤青，赶紧再问：“她腰上的伤势如何了？”“没伤到骨头，并无大碍。”沈予见她一副焦急神采，安抚道，“你放心，我熟谙淡心比你更早，我也将她当作妹子，必当经心而治。”出岫还是忍不住往屏风里看：“那淡心如何还不醒？她昏倒好久了。”“我给她用了点儿麻沸散。”沈予解释，“方才担水泡时，她已经疼醒了，我怕她疼得咬舌头，便给她用了点药。让她趴着睡一觉，明日一早就会醒了。”出岫点头，想了想才道：“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得偿所愿重振门楣。”沈予轻笑：“只能算是‘重振门楣’，算不上‘得偿所愿’。除非……”他决计没将话说完，明朗端倪看向出岫。这句话出岫也接不下去，只得沉默。她俄然发明现在的沈予是鲜少的温润，起码自他们相互了解以来，她见过沈予放肆、放浪、密意、肃杀、悲伤、绝望，乃至是低沉……她自问见过他的各种模样，却从没见过他的温润。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诚王府的两辆马车垂垂消逝，出岫才蓦地想起来一件事——两年前，就在诚王府里，曾有个侍妾在雨天给聂沛潇送过披风。她模糊记得那侍妾说过，聂沛潇的右肩在战役中受太重伤，每到刮风下雨便会疼得锥心砭骨……可他却神采如常地，陪她度过了一全部早晨。

“说阴就阴，说晴就晴，没有涓滴前兆。”语毕，两人齐齐笑出声。聂沛潇见雨势已转为淅淅沥沥，也不再担搁，道：

聂沛潇摆手道：“谢太夫人年龄已高，少不得要用几味好药。我正值盛年，那些药材搁在库房长年无人问津，也怪孤单。你先别来回折腾，看看环境再说。”

婢女连连点头，沈予便从榻上起家，将手上的药粉擦掉，走到出岫面前问她：“又哭了？”

经竹影一提示，聂沛潇也认识到了本身的失态，因而只得收回了手。被这么一幕闹了一下，楼里的三人俱是沉默，氛围垂垂难堪起来。幸亏此时，下人们将冰块运了出去，算是适时解了围。聂沛潇晓得淡心伤在背部，男人不宜入内，便叮咛几个婢女将冰块运了出来。出岫欲向他伸谢，朱唇微启话还未出口，聂沛潇已摆手道：“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你。”